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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晴。我不能喜歡你。」
弗里敦的夏夜沒有蟬鳴。這輪危機過後連猴子和熱帶鳥也幾乎絕跡,有的只是寂靜海浪。
搶血清那天目睹了「天眼」開啟,她才知道季三說的「不能喜歡」,是什麼意思。
擁有「天眼」異能的人,是楊戩命格。
而她是嫦娥命格,楊戩和嫦娥,命格相配,是天生一對。
鍾離家和雷家,都是北方斬鬼世家。但雷家祖輩死在「五通」手上的人無數,傳到這一輩人丁寥落,已經打算退出江湖,所以「廣寒宮」異能在她出生時就被封印,只有遇到命格相配的人才會開啟。假如他答應了和她在一起,廣寒宮就會被開啟。極寒屬性殺傷力大,但每次啟用,都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而她當年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這個和她一塊長大,在胡同里打架幫著拿板磚的人,覺醒的是「天眼」。
雷家祖上曾經說過,終此一生,兩個命格相配的異能者遇上的概率,是萬億分之一。她這輩子可以安心做個普通人。
普通人。多年來印在她身上,變成多麼諷刺的三個字。
他給她的p3里,錄了一段吉他彈唱,聲音低沉,彈得蹩腳但認真,能聽出來,練了很多次。
她也在無數個深夜難眠的夜晚反覆聽。後來在某次出勤時機芯掉進海里泡壞了,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一整天。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再堅固的東西,也總有離開的時候。而她得學著靠自己,面對這個噁心的世界。
但她這些年層層錘鍊的堅強被那首歌瞬間打回原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快十年過去,有人還在原地,彈同一首歌。
「你剛剛,彈的是什麼。」 她未及想明白,就問了出口。
「明知故問。」 他聲音帶笑,又苦澀。
忽地雷司晴轉身,向他走兩步,張開雙臂,緊抱住他。
「你別動,別說話,讓我抱一會。」
他就真的沒動,讓她抱。
帳篷里燈光喧譁,但人間的一切喧鬧,都和此刻無關。
「季三。」 她吸鼻子。
「嗯?」他仰頭望天。
「談過戀愛了嗎。」
他一陣沉默,太陽穴嗡嗡地響。他努力故作鎮定,嘆了口氣。
「沒有啊,祖宗。我上哪兒談去。」
「被我告白之後就看不上其他人了是嗎。」
他沒接話。
「你就這麼怕我覺醒了廣寒宮,覺醒了又怎麼樣?我……」
她沒說完,季三的手就捂上她的嘴,濃眉斂起,分明的五官,在白亮燈盞下面,格外清晰。
「別亂說話。」
手掌溫熱,碰到時她愣了一下,季三被燙著似的,立即撇開。雷司晴眉眼彎成月牙,把防護設備重新套上。
「拜拜,我去執勤,有緣再見。」
季三被噎在當地,目送她走遠,等那個身影消失成一個黑點,才抬起手,端詳自己手心,帶著點恍然大悟。
「不是,十年沒見,學會欲擒故縱了?」
03
十天後,奈及利亞,拉各斯國際機場。
季三搭著哈欠,帶兩個黑眼圈進了單獨的候機室,同行的幾個迷彩服抬頭看他,擊掌就算打招呼。
「hey,隊長,最近睡眠不足?瞧這黑眼圈。」 其中一個大塊頭拍他胸口。
「別鬧了,季三自從上回在弗里敦遇見那個神秘亞裔美人,就每天魂不守舍。季三,不會是做春夢了吧。」
「邊兒去。」
季三撥拉開對方爪子,戴上眼罩,縮進候機椅。眾人看他這麼低氣壓,互相使眼色,繼續插科打諢。
「賭對了吧,就是做春夢,一百美元,給我。」
「去你的,他承認了嗎。隊長那樣,八成是被甩了,還春夢,我看是噩夢。」
眼罩下,季三不動聲色。
但閉上眼,面前浮現的都是雷司晴。
多年不見她比之前更穩重了,成熟,有決斷,業務能力獨當一面。更何況還長成那個樣子,要不是雷家死命不讓她去拍戲,說不定現在,機場都是她照片。
而他會在奔去世界各地賣命的間隙,路過每一個有她廣告的機場。
季三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笑,但腦殼被大力一掌拍醒,他迅速拉下眼罩,瞧見的卻是隊友一雙小眼,神神秘秘地往邊上瞟:「季三,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