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这呆子,除了公子,还真没人治得住他!
“南六部的形势如何?”风湛雨言行举止看似温文,实则深不可测,而那犀利冷凝的眸子也无意间淡化了那抹温文。
蔺寒川即刻收敛了原本夸张的笑意:“南六部的员们几乎全是受阉党排斥,不得已才由京师调任过来的。他们大都安分守己,至多偶尔发发牢,一直没什么大动静,不过,最近倒是有不少人忧心忡忡,担心瓦剌即将进犯,有人甚至打算派人进京探听消息。”他顿了顿,正道:“公子,据我们派出的探子回报,瓦剌如今的确是蠢蠢动,前方形势吃紧,两军对垒,这仗恐怕是怎么也免不了的。”
“免!?”漠然重复了一遍,风湛雨缓缓放下手里的酒杯,玩味地微眯起狭长的凤眼,虽是喃喃自语,但那抹掩藏的锐利却是令人无法招架的:“王振提督东厂已久,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又是其私党,他在朝中的权势不亚于皇上。难得有如此耀武扬威的机会,他只怕从没想过要免!”
“若不是王振这阉狗故意压低了马价,也先也不会恼羞成怒。如今,也先正忙于驯马练兵,似乎正在全心备战。”蔺寒川略微点点头,继续道:“此外,我们已经照公子所说的,安排了好些身怀绝技的弟兄混迹京师,只等公子一声令下便手起刀落,取下阉拱其党羽的首级。”虽不敢太过夸口,王振纵使操纵着东厂与锦衣卫,但那票轻黠獧巧只知媚上的番役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们“弑血盟”身怀绝技的众兄弟们?只要时机一到,王振想不见阎王都难!
“静待时机,绝不手软。”风湛雨语气不轻不重,自唇缝中挤出的字眼却是极度嗜血的。对于危害苍生的患及其爪牙而言,宁杀勿纵是他的一贯作风。
“风湛雨”这三个字历来便是贪污吏,奸臣阉狗闻风丧胆的催命符!谁人不知“弑血盟”魁首是个嫉恶如仇的侠士?!
八年之前,他一间便戕杀了七名榨取民脂民膏的贪,年少成名,为江湖同道所景仰,故被尊称为“七公子”!而后,他创立了“弑血盟”,其中更是不乏能人异士,众人皆以杀尽天下狗阉党为己任!
“公子!”久未出声的范恪海有些沉不住气了:“只要王振那阉狗一死,就再也无人为朝纲,您也可以不必再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处奔波,可以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他范恪海的确是一介武夫,没什么心思城府,自打跟着公子,可从未听公子打心底里笑过,近一两年来,这种情况更是遇无减。公子情温和,待他极好,虽然从未向他和蔺瘟生提过什么,但他那不太灵光的拙眼也仍能瞧出些端倪来。公子似乎有很多的烦恼。而那些烦恼却往往都是他这个粗人想不明白的。
风湛雨对他的发问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恪海。”低沉的嗓音似清泉一脉,静而致远:“你还记得去年除蚁,陈总管命人放置在藏书楼阁角的药饼吗?”
奇怪,公子怎么突然关心起去年的杂事来了?“当然记得!去年京师堂口蚁害成灾,藏书楼尤为严重!不过,自从放置了药饼,白蚁便被大量毒杀了。属下还亲眼看见陈总管清扫出一大堆的蚁尸呢!”想起那密密麻麻的蚁尸,他就浑身不自在地瘙痒。可这和他们目前探讨的问题有什么联系?范恪海困惑地眨眼,脑子有些混沌,暂时还理不出个头绪。
“哦。”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模样,风湛雨微微颔首,语带深意地继续发问:“那今年呢?今年是否蚁迹就绝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没有!”范恪海猛摇头:“藏书楼地处背阳,阴暗潮湿,藏着不少蚁穴,只要留着那么一两个,就还会生出患来,如何能轻易杀光除净?”
“那就对了。”风湛雨转头望向窗外,十里秦淮喧闹嘤,繁华依旧。那一瞬,目光倏地深邃起来。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范恪海被这四个没头没脑的字给噎住了。他一脸茫然地想了又想,仍是毫无头绪。实在汗颜呀!“公子!”他那原本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公子说得太高深了,属下愚笨,实在不明白其症意。”刚毕恭毕敬地请教完,突然发现蔺寒川在一旁笑,他气恼地以眼神作为警告:若换作是平日,看我不把你这倒灶瘟生大卸八块!
风湛雨失笑不已,倒是不怕死的蔺寒川接去了话尾。“我说呆子呀,你也真是呆得够可爱!”他夸张地以衣袖拭汗。“让我告诉你吧!公子的意思是说,这大明的天下就犹如那块药饼,甜却有剧毒,引得一批又一批白蚁争先恐后前来分食,死了一个王振,谁保证不会出现其它为朝纲的奸臣妄人!?公子若要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