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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真的是盗贼,她倒是不担心丢失什么财物,反正这诺大的郕王府邸已经是虚有其表,外强中干了,她只是担心那盗贼潜进朱祁钰的寝房,将那些她视若珍宝的旧物给弄乱打碎了。
当她追到莲池边时,正好碰见那个一身青衣的一人从朱祁钰的寝房里出来。那人许是没料到会遇见她,略微一愣。
就在那么一瞬间,汪云慧就着月色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一人身量颇高,腰间别着一支碧□箫,脸上则戴着色泽黯沉的可怖面具,乍一看,就如同是深夜里出没在孤坟野地里的鬼怪。
她倒抽一口气,顿时错愕当场,单薄的身子如同风中枯叶,瑟瑟发抖。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并不是因为她害怕,或者是紧张,而是因为,这个深夜来访的不速之客无论是身形还是举动,都像极了已经病逝的景帝朱祁钰!
这青衣人两手空空,并不像一般盗贼携带着麻袋之内的物件,看样子,并没有拿走朱祁钰寝房里任何东西的企图,并且,他也全无盗贼的鬼祟,举手投足,很是从容不迫。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半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那青衣人长叹一口气,走到她的跟前,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塞到了汪云慧的手里。就在他从衣内掏出银票时,许是手指没有留心勾到了,一个红色的小锦囊不慎掉落在了地上。汪云慧只看了一眼,便顿时脸色煞白如纸,
“你,你是谁?!”汪云慧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不断颤抖着,不过几个字的简短询问,却像是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气力。
那青衣人并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尔后,沉默地绕过她所站的位置,大约是打算就此离去。
“你是王爷,对么?!”见他不肯开口,汪云慧拾起地上掉落的那个锦囊,眼中汇满泫然欲泣的泪水,一字一字地唇缝里挤出话语来:“这个锦囊是我亲手绣的,里面的平安符也是我亲自求来的,我当日将这锦囊给了杭贵妃,她曾答应过我,定然会将它转交给你,让您随身携带,以保平安。”
青衣人突兀地停下离去的脚步,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像是否认,也不像是默认,好一会儿,他转身回来,从她手里拿回了那个红色的锦囊,握在手心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还不等她有所反应,便迅速地离去了。
汪云慧站在原地,久久不曾有什么动作,可是,她的脸上,泪水却是已经爬满了颊。“王爷,妾身虽然保不住这郕王府中的财帛,但妾身定然会竭力保住您和这郕王府的名声。”她向着那青衣人离去的方向,像是喃喃自语,也像是在默默倾诉:“他日新皇登基,妾身定会不断上书,直到为您昭雪,恢复您的帝王身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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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十一年十二月戊子,已为帝十数载的宪宗朱见深下诏为于谦昭雪,谕祭其墓,尔后又下诏宣称叔父朱祁钰“戡难保邦,奠安宗社,殆将八载。弥留之际,奸臣贪功,妄兴谗构,请削帝号。先帝旋知其枉,每用悔恨,以次抵诸奸于法,不幸上宾,未及举正。朕敦念亲亲,用成先志,可仍皇帝之号,其议谥以闻。”改其谥号“郕戾王”为“恭定景皇帝”,追复其帝王身份,命有司缮修其陵寝,祭飨比视诸皇陵。
赞曰:景帝当倥偬之时,奉命居摄,旋王大位以系人心,事之权而得其正者也。笃任贤能,励精政治,强寇深入而宗社乂安,再造之绩良云伟矣。而乃汲汲易储,南内深锢,朝谒不许,恩谊恝然。终于舆疾斋宫,小人乘间窃发,事起仓猝,不克以令名终,惜夫!
——《明史?景帝本纪》
弄玉阑珊(大结局)
成化二年?长白山
又是一年春来到,漫山遍野的金达莱迎风绽放,蒙蒙烟雨依然无声无息,雨丝子密密的,漫天遍野撒下轻丝罗帐,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天池里激起一个个浅纹旋涡,似朵朵水青色的小莲花,开在多少有些禅意的墨青色的水面上。天池畔,不知是谁种下了一株孤独的桃树,如今已是满树桃花,嫣红粉润,在岸边,在一版墨青的水里,在那烟雨迷蒙的意境之中,静静的濡染着生命的嫣红,晕出一幅漫无边际的泼墨画卷。
陡峭的箭眼峰下,两个女子步履轻盈地在雨中不紧不慢地徐徐行走。山路明明湿滑,可对她们而言,竟然像是全无影响一般。走在后头的那个女子身形异常纤瘦,戴着蒙了黑纱的斗笠。她一身极艳的殷红色的衣裙,衣袂漂漂,裙裾翩然,似是会随时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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