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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他是在担心?
担心他度不过命盘中而立之年那七煞的生关死劫?
再过两个多月,便是他二十四岁生辰了,离而立之年便是又近了一步,对于那死劫是不是也像她这般,开始有了牵肠挂肚的忧心了?彼时,他在她的眼前扮演着风湛雨与朱祁钰这两个理应毫无交集的角色,她自是不明白他心中那诸多不能对人言的苦楚,只当是儿女之情的醋意难消,可此时,当她得知了真相,却突然有种极内疚的懊恼。倘若不是她执意篡改了命盘,他便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吧!?
说到底,于他而言,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祸水,即便没有倾城倾国,却也是几乎令他倾了性命。
找出了久未使用的玳瑁龟甲,那月华之下隐隐透出的琥珀色光泽润泽着她的眼,令她不由便思忖起前一次在阴森冷僻的西苑冷宫里开天眼。那一次开天眼,害她损耗了太多的元神,险些失了性命不说,推衍出的契机也是半点不准,还使得她倔强地一门心思要与他断了一切情分,连累他也跟着受了一遭苦。
素衣自梳妆镜前的小匣子内掏出珍藏已久的“邀君令”,一寸一寸抚摸着那沉香木的深浅纹路,嗅着那极淡的香味,不觉地便就想起了他当日情伤甚重的容颜,即便知道他如今已是不在意,可心底最柔软的那处仍是轻轻的抽痛着。
倘若在那契机中,“邀君令”所指的七煞不是七哥,那么,其间究竟有着什么特别的含义,暗示的又是一些什么细节?
难道,一切皆是因她不曾全然参透,所以才阴错阳差酿成了这要命的误会!?
这样想来,此时此刻,她倒反是犹豫了,若是她今日引难以心安而再卜上一卦,卜出的契机又是她无法参透的,那她又该要如何应对才是?
怕就怕那契机不能成为未雨绸缪的凭据,反倒是制造出莫名其妙的乱子,那便得不偿失了。
正当她踌躇地对着桌上的玳瑁龟甲拿不定主意之时,却见小山捧着盛满药汁的碗进来了。
自从到独倚殿来当差,朱祁钰便将小山赐名“清歌”,一来是希望借赐名让小山忘记之前那些痛苦的经历,二来,也是不希望有人借小山的存在而察觉出他另一个不可告人的身份。而“清歌”一名出自曹子建的《洛神赋》,向来,倒也满符合小山那机灵谨慎的性子。
“娘娘,您要的药汁熬好了。”清歌小心翼翼地将那盛满药汁的白玉盅子给搁在桌上,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奴婢见皇上不在,便给您送过来了。”
“先放下吧。”素衣静静地将那“邀君令”复又收入小匣子内,低敛着眉,起身将那梨木嵌螺钿花匣子放在梳妆的铜镜旁,温润如水的声音无波无澜:“清歌,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不必自称‘奴婢’,也不用称我做‘娘娘’,叫‘姐姐’就成了。”
命运往往就是这么出乎人的意料,当日,她与七哥合力救下这中毒濒死的男孩之时,几时又曾经想过,他的人生竟会遭遇如此悲惨的经历?!
又或者说,当日,她与七哥借由这个男孩而相识,几时又曾料想到彼此之间竟会有如此深重的纠葛,最终影响了各自的人生?!
清歌略略惊了一惊,惶恐地垂下了头,下巴低得几乎挨上了胸口,连话语也变得有些嗫嚅了起来:“这恐怕不太合宜……”
以他的身份,即便是早前与贵妃娘娘是旧识,恐怕也不能这般罔顾尊卑吧?他在宫里也算是呆过好几年了,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比人命更有分量,他挨过不少教训,决计是万万不敢随便胡来的,可是,他却又似乎是无法拒绝,心理交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选择从善如流,结结巴巴地唤了素衣一声“姐姐”。
素衣背对着他,自然没有注意到他那可疑的动作,对于他那略带颤抖的声音,也只道是他有些不自在。
“姐姐,您莫嫌清歌多嘴。”他一边结结巴巴地继续开口,一边本能地偷偷用眼角撇了撇藏身在门外的人,情急之下,一张脸不由涨得通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妥了心神,这才盯着那盛着药汁的白玉盅子,挤出自己的疑问。
“姐姐喝药为何不能让皇上和殷心姐姐他们知道?每每都让清歌悄悄将药汁熬好,放入那些味道奇怪的药丸子,却不知,这药到底是做什么用途的?”
其实,这不仅仅是藏身门外之人的心中疑问,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不解之处,究竟是喝什么药,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定要趁着四下无人之时瞒过所有人?!
更何况,那药汁里有股极为怪异的腥臭味,每次熬药之时,他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