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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委屈,如今是老天开了眼,要补偿您,让您做皇上!皇上呀,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您为什么要推脱?一旦君临天下,大明江山尽在掌中,再也不必忌惮那些个什么小人,也绝不会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再冒犯您?这有什没好!?”
“翥儿,你太天真了。庙堂之上,讲求步步为营,岂是你所说所想的这般简单的?!”唐子搴清冷的语调透着淡淡的嘲讽。自己的果然还是太嫩了,像她这般天真浅薄,又如何有资格与朱祁钰并肩作战,共同经历风雨?难怪朱祁钰对她只有兄之情,而无男之爱。以朱祁钰的眼光而言,必然要不凡的子,才入得他的眼。“该怎么做,王爷自有定夺,不需要你来教。”
“可是……”
唐翥儿还想要辩解,却见朱祁钰缓缓搁下手中的笔,状似极为疲惫地坐下:“翥儿,本王心神不宁,隐隐觉着有些头疼,想先休息一下。你吩咐天阕与莫言,纵使有天大的事,也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本王想静一静。”
“殿下哪里不舒服?”一见心上人似乎身体不适,唐翥儿立刻急了,焦躁地奔到朱祁钰身边:“要不要翥儿马上去找个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不用找大夫了。”朱祁钰摇头,眉头深锁,似乎是头疼调害,不住地用手轻揉着额角:“你吩咐膳房晚些时候煮点莲子汤送过来就好。”
“殿下只管好好休息,翥儿马上就吩咐下去。”唐翥儿咬着唇,实在很为他担心。她想留下来照顾他,可又碍于兄长在场,不敢随意造次,只好无可奈何地应道:“殿下,翥儿先告退了。”她磨磨蹭蹭了好久,才不情不愿地出了朱祁钰的寝房。
“我即便磨破了嘴皮也不如你使个男计管用!”待唐翥儿走后,唐子搴斜睨了一眼倚着椅背装病的朱祁钰,笑得清浅,言语中的嘲弄却十分不客气:“你这逐客令还真是下殿哉。怎么样,王爷,要不要我这嫌人等也退下,给你个安静?!”
朱祁钰挑起眉,似笑非笑地抿了抿唇,不肯让他在嘴皮子上讨得分毫便宜:“你也很难得如此有自知之明。”
“你装病倒是越装越像,几可乱真了!”唐子搴笑得诡异,指上绕着小蛇的手放到身后:“怎么,打算这样一直装病,拒不见客?”
“谁说我拒不见客?我不过是不想见那些嫌人等罢了。”朱祁钰眸光微挑,亮出一道摄人的精光。“想要逼我就范?!他们也未免把我朱祁钰看得简单了!”
“那你如今有何打算?”唐子搴眼中满是慵懒的笑意,其间潜藏着致命的危险。“可别怪我多嘴。时间不等人,若是等到你叔叔郑王朱瞻飐与卫王朱瞻埏赶到了京师,事情恐怕就更加难以收拾了。”
“我心中有数。”朱祁钰凝视着窗外的某一点,惯于以漫不经心掩饰真正的情绪,只在精光内敛的黑眸中,稍微泄漏了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他是一只真正的猛禽,只在狩猎之时,才会收起平日的慵懒。“不过,再这之前,我必要先会一会一位重要客人。”他将“客人”二字咬得极重,“不管怎么说,她都该给我一个交代。”
没错!
要想逼他就范,除非“她”亲自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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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之后,整个拍阑阁内一片寂静,不见半个人影,惟有烛火的光芒摇曳颤抖着,在窗纸上投下恬淡的光晕。
素衣轻盈地悄悄潜入郕王府,只见朱祁钰寝房的门虚掩着。轻轻推开,却见朱祁钰趴在条案上,呼吸均匀地沉沉睡着。他的手中还轻轻握着寸翰管,笔尖的墨早已经干透了。条案上被白玉纸镇压住的玉版笺上写着几行工整的隽秀小楷。
狼烟九万里,
铁蹄踏河山。
男儿宁割头,
安能作奴颜?
素衣细细看着那笔力遒劲的墨迹,只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迷惘与酸楚。
朱祁钰呀朱祁钰,原本以为他是个刻意置身事外,对一切变故均冷眼旁观的人,可没想到,一向明哲保身的他竟然也会有豪情壮志写出这么悲壮的五绝诗,倒不得不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这个深沉的男子,世间可有谁人能将他全然看透?这大明天下如今哨朱家掌握之中,他身为宣德皇帝之子,正统皇帝胞弟,到底是如何看待这江山社稷的?他究竟有着何种心思?
早知他绝非任人操纵的男子,与他斗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如今,她已势成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