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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定期会有些善心人或者是官府组织的救济，那些流民只能靠这些充饥，其它时候就得靠自己的本事。若是有些人被城内的人相中去当差，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笑儿几人向着阳城走来，路上有的树皮被剥掉，有的草被拔去，越是向前这种迹象越明显。陆陆续续地看到一些人躺靠在树上，眼神空洞，神情迷茫。有的人因为受伤伤口已经腐烂，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痛苦的神情，旁边守着的人，也只是一脸木然地望向某处。间或有些精神的人，会对路过的人瞅上两眼，在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时，就会将目光移开。

若不是双眼还会眨动，笑儿都会怀疑那些还是人吗？

“咳……咳……，咳咳……”，一处传来咳嗽声，笑儿侧首望过去。

“娘，你怎么了？”一个年幼的声音关切地问着。小小的身子显得很瘦弱，有的衣服已经破成条挂在身上，脏乱的头发散下来盖住面容，那双眼睛不大却格外有神。

“咳……，娃儿，娘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羸弱的身子动了动，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慈爱地摸了摸坐在身旁的孩子，瘦瘦的脸上挂出微笑。

小男孩乖巧地点着头，一双小手揉了揉眼角，然后将自己的娘扶好靠在树上，声音脆脆地说道：“那娘你好好睡觉，你放心，姐姐已经去找吃的了，等你一觉睡醒后，我就会和姐姐带着吃的回来了。”说完，小男孩就走开了。留在原地的娘一直没有闭眼，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小男孩离开的方向，脸上充满慈爱，嘴唇微启，可惜未出口的话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

笑儿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这就是娘亲的眼神啊，那么温暖。伸手抚了抚香囊，若是自己的娘在的话，也会这样看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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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过来，走开。”有人在大声喊着。

“走开，快走开。啊，疼。”

“哇啊，啊……”

笑儿几人脚步一顿，只见前方几个人纠缠在一起，位于正中的人拼命护着怀里的东西，想必刚刚那些惨叫都是此人传出来的。

围在此人身边的人好似未听到，一直在拉扯着。突然，有一人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有人使劲扯着那人的胳膊。很快，那人的脸上手上就出现了伤痕，伤口还冒着血。

“放开我，你们听见没有？”被拉扯的人声音愈加凄厉，还参杂着哀求。可是，周围的人根本就没人在乎，手上的动作不停着。而听到这边骚乱的人也只是瞅了两眼，就再无动作。笑儿几人被这情景震住了，只能愣在那里看着。

更让人心惊的是，有人竟然拉过那人冒血的手背，两眼冒光痴迷地舔了一下，然后脸上竟是陶醉，立马低下头吮吸着，甚至用手去挤压伤口，用牙齿去啃噬。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啊——，放开我，我把东西给你们，求求你们了！啊——疼——你们这些混蛋！求求你们放开我。”

声音凄惨，哀叫连连，得到的却只是众人的漠视。被围住的人已经放弃了反抗，张开双手从怀中掉出一物，一双眼睛带着哀求四处看着，当目光触及到笑儿几人时，顿时亮了几分。

别说笑儿，就连兰花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着了，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笑儿攥着兰花胳膊的手更是紧了几分，余瑞清好似受了很大的刺激，不住地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刘大伯攥着拳，表情木木的，但不住颤抖的嘴唇泄露了他的情绪。兰花咬着自己的嘴唇，长发盖着了她的眼睛。

这是一个会吃人的地方！这是几人达成的共识。

笑儿被那双眼睛震撼了，那是一双求生的眼睛，带着希望与期冀的眼神，那眼睛是如此的明亮，连夜晚的星星与之相比都要暗淡几分。

笑儿觉得自己好似受到了蛊惑，就在她要不由自主地抬脚靠近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阻止了她。

“好孩子，不要过去。”

几人都被这声音震醒了，笑儿疑惑地回头看去，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垂落的白发挡住了他的右脸，身体佝偻着，手里拄着根木棍。

“这地方容不得善心，否则遭罪的就是你自己。”老人说完这句话，就一手拄着木棍一手捶着背离开了。

在老人转身的那一刻，笑儿看见了，看见了那老人被白发遮住的右脸，右脸上遍布伤痕，右眼更是恐怖的空着什么也没有。笑儿倒抽了口冷气，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带了几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