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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也劝她,等好利索了再过慈宁宫来,料祖母和额涅不会怪她。可她偏不听朕的,一心惦念着,说祖母和额涅为她忧心,她既好了不来,是她的不孝。”
皇帝这一通明损暗捧,着实为嘤鸣挣足了脸。太后道:“你这孩子也忒揪细了,都病得那样了,哪个还会同你计较!”一头安顿她在圈椅里坐下,“才刚我还和老佛爷说要替你预备装裹呢,也好给你冲一冲,谁知这就好了,阿弥陀佛,真真儿大造化。”
嘤鸣还有些喘,歪在椅子里说:“皇祖母常说我福厚,我如今……到了这个位分,又蒙皇祖母和皇额涅疼爱……万岁爷也抬举我,我没有什么不称意的了。先头病得凶险,我料自己不成事了,只……只可惜没来得急在皇祖母和皇额涅跟前尽孝……这会子能下地了,一定要亲自来给二老报平安,也免二老为我悬心。”
太皇太后颔首,“难为你,咱们知道你孝顺,可还是要以自己身子为重。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万事要朝开阔处想才好。”老太太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也明白她急于来这里的原因。现如今不管是为她的身子,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纳辛是再也处置不得的了,便拉过她的手轻抚了抚道,“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那天你同我说的话,我并不是表面上敷衍你,既答应了,就说话算话。要说你阿玛,当年是做过好些贪赃枉法的事儿,可后来他脱离了薛尚章,为朝廷也立了不少功。尤其大功一件,是生了你这样的闺女,皇帝脾气不好,你还能和他过日子,能替他生儿育女,咱们可有什么说的呢!”
旁边被点了名的皇帝一脸呆滞,发现自己被拿来这么打比方,换做以前绝对是要不痛快的。现在呢,半句怨言都不曾有,还觉得太皇太后说得很有道理。
横竖慈宁宫那头彻底松了口,后头的事儿交由皇帝解决就是。朝堂之上当然讲究不偏不倚,秉公办理,但这天下毕竟还是家天下,最后怎么处置,由当权者说了算。
这么多天了,公务堆满了养心殿的御案,皇帝要去解决,临走依依不舍,“你要好好的。”
嘤鸣站在槛前目送他,含笑说:“快去吧,回头我置办好了晚膳等你回来。”
皇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长出了一口气,眼下只要阿玛请旨辞官,以前的种种就翻过去了,她也算保全了齐家。
海棠上来搀扶,说:“主子娘娘才大安的,别太操劳了。您往后要仔细静养才是,周太医领了旨,明儿开始每日辰时进来请脉,建阿哥爷遇喜档。”
嘤鸣懒懒嗯了声,“这孩子不容易,跟着我经历这么大的事儿,还那么结实呢。”
正说笑,听门上宫女回禀:“殊兰姑娘来给娘娘请安啦。”
嘤鸣歪在南炕上,枕着引枕朝外瞧了一眼,“请姑娘进来说话吧。”
第119章 立春(3)
殊兰进门; 远远蹲了个安。
宫里的水和粮都养人; 早前她才进宫那会儿,瘦得跟柴杆儿似的; 太皇太后认为她没有福相,都瞧她不上。如今一个月下来,过着安稳太平的日子,脸上有了血色; 精神头好了,颊上也长了肉; 渐渐丰腴起来。嘤鸣六根不净,但有菩萨心肠,无论如何觉得当初救人是对的。要不是及时伸了援手; 那个营房福晋都敢往她炕头上放炭炉子; 再耽搁十天半个月,小命怕是都丢了。
“怎么站得那么远呢,今儿杀不得不在; 别怕; 到跟前来。”嘤鸣和颜悦色,含笑说。
杀不得见了殊兰就像见了生死仇人,到这会儿已经发展得势不两立了; 因此她每回来; 都要先瞧一瞧熊崽儿在不在。不过这回好像并不是忌讳杀不得,倒像是有话要说似的,嘤鸣招了招手; 让小宫女搬了绣墩过来,请她坐下。
殊兰挨着绣墩儿,欠着身子,只坐了一丁点儿,细声细气说:“娘娘大安了,奴才特来向娘娘道喜。先头真是病来如山倒,大伙儿都吓坏了,好在娘娘有神佛护佑,如今否极泰来,万岁爷也可放心了。”
嘤鸣脸上始终带着笑,和声道:“那几天也辛苦你了,我听说跟着忙进忙出的,实在叫我不过意得很。”
殊兰忙说不,“奴才本就受娘娘关照,这才进宫来的,娘娘危难,奴才帮不上什么忙,做些零碎活儿就是奴才的造化了。”一面说一面顿下来,鼓了好几回的劲儿,才下横心道,“若蒙娘娘不弃,奴才愿意留在娘娘跟前,一辈子伺候娘娘。”
嘤鸣听了,心下多少明白了点她话里的意思。有些态,真不能胡乱表,她一个年轻姑娘,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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