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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兵部尚韩翼调笑道:&ldo;你若是老兵,我就是村夫了。凤景心情不好,是为他弟弟不肯辞官‐‐&rdo;他压低声音说道:&ldo;你记着凤玄是和谢仁一道入京的吧?当时满朝都猜他和谢仁一样,是陛下要征进宫里的。如今谢仁走了,他却做了天子近臣,据说他父母要他离京他都不肯……&rdo;韩翼清俊稳重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种近似猥琐的神情:&ldo;听说凤景为这事吐了几回血了。陛下竟还赐了凤玄一座宅子,叫他分家另过,又叫他掌了御林军,这岂不是……&rdo;朱煊脸上笑容依旧谦和优雅,眼神却一分一分冷了下去。他垂下眼盯着酒杯说道:&ldo;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早先我只知道谢仁,却不曾听陛下提过凤玄。&rdo;韩翼目光顺着殿门一直看向凤氏兄弟消失的地方,含笑摇头:&ldo;这也都是大家私下开开玩笑而已,也不必认真听。凤玄的人品大家还是信得过的,就是陛下真荒唐至此,他也不会真做出这种事来。他兄长应当是想多了。&rdo;朱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拱手和韩翼告辞,回到家中便叫父亲身边养的清客来见,细细问起了京中最近出的事。 53、二月初二正是龙抬头,民间也当作节日来过。宣帝既然立心约了朱煊一道出去踏青,下了早朝便不再召大臣议事。早有宫人备下了马车,王义又替他安排几个御林军护驾,驾车到西华门外等着朱煊汇合。天上还飘着细润的雨丝,只如牛毛一般,还湿不透衣服。地上生出星星点点新绿,细嫩尨茸,也十分新鲜有趣。宣帝一手揭开车身上的纱帘,看着大路上来往的游人仕女,心中那种难得的自在舒畅之感,却是在宫中赏景时无法体会到的。 出了西华门外,他就见到朱煊一身青色锦衣,骑着四蹄踏雪的黑马在道边徘徊,神情潇洒闲适,手里还折了枝柳条把玩着。看不出平日的威严气势,倒像是个出来幽会的普通富家公子。宣帝不觉轻笑出声,掀开车帘叫道:&ldo;阿煊,到这边来!&rdo;朱煊双目闪动,调转马头向他这方骑来。然而尚未到得驾前,脸上灿烂的笑容便收起了大半儿,冷淡客套地向着马车方向点了点头,招呼道:&ldo;想不到小凤郎君身上宠眷竟这般优厚,七郎与我相约共游,竟还不忘了带凤郎同行。&rdo;宣帝都有些听愣了‐‐他本是打算和朱煊私会一天的,并没召过凤玄,怎么连他也跟出来了?难道又是王义说的?宣帝心下恻恻,忙掀开前方车帘,弯腰钻到车辕处。顺着朱煊的目光看去,他才发现凤玄已换了一身普通的家丁服色,乘马随在车驾前方,也正恭谦地对着朱煊答话:&ldo;主上出行乃是大事。城外鱼龙混杂,万一有大胆贼人冲撞吾主,朱公纵然武力过人,但凭一身之力,也未必能护得主上周全。凤玄职责所在,不敢推辞,纵然公不喜,我也不得不随驾而行。&rdo;他这话说得既合身份,又十分光明正大,并无可指摘之处。朱煊心中纵有不悦,却也不能硬说他不该随驾出来。于是便不再答他的话,只微笑着看向宣帝:&ldo;天气这样好,七郎怎地不骑马出来,反而坐车了?&rdo;宣帝恍惚觉着这景象竟有些熟悉。不过朱煊应当不知道凤玄的事,不至于就吃醋了吧?而且凤玄态度自然,应当也只是为了他出行安全,不会有别的意思……他有些心虚地看着两人,心中不期然又想到了过年那天的混乱情形‐‐若是今天再来个一床三好,他的脸面只怕得到下辈子才能拾起来了。绝不能让这两人一同伴驾!宣帝面色微红,抬头安抚性地望向凤玄:&ldo;有阿煊在,凤郎实在不必担忧我的安危。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安心回家歇息一天吧。&rdo;原来陛下心中向着的是大将军。凤玄心中不免有些黯然,可是看到宣帝脸上的不安之色,又舍不得再让他为难下去。他神色不动,在马上躬身答道:&ldo;凤玄遵命。只是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朱公虽忠直可靠,奈何人单势孤,若真有意外,一人定然应付不过来。少时游玩之间,还请主上以安全为重,勿使侍者远离。&rdo;宣帝察言观色,觉着他不像知道什么了,便压下那些不像话的念头,冲他朗朗一笑:&ldo;凤郎放心,我自当小心在意,游玩一阵便会回宫。&rdo;凤玄又对朱煊拱了拱手:&ldo;主上便托赖朱公了,望公尽心竭力,勿使主上遭遇危险。&rdo;朱煊也一样慎重地答道:&ldo;余亦必尽力护主,凤郎但请安心便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