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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严重性——犯罪,她这是犯罪啊。一阵颤抖,她哆嗦着跌坐到灼人的水泥地上。
真怕被抓起来,怕坐牢,怕审讯,怕监狱里的犯人。她的脑海里蹦出一连串在牢里被其他犯人拳打脚踢的可怕幻像,突然恐惧得几乎要呕吐,一点坦诚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后几天,她只敢懦弱的在远处守着,期盼奇迹会出现。
可惜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
第六天,林家三口人匆忙出行,去了西区派出所。她跟去了,然后救护车来过,电影布景一般,林墨他们一家上车又去了,林父苍白着脸躺在担架上,旁边没有林湄。黄昏时林墨和他的母亲回了家,两人都是木木的。她看到林妈妈踉跄了一下,林墨急忙搀扶,却被一掌推开了。
心骤然沉进了无底的深渊,她隐隐的猜到,林湄和林父一定出了事,而且,是最糟的那一种。
情不自禁的冲到楼下,她仰头想喊,想大声问个清楚,却看到林墨出现在窗边。平日斯文俊逸的面孔蒙了层空洞的灰色,他单手捏住了瘦削的肩,好像在三伏天里觉得寒冷似的。她的眼泪就扑扑的掉下来,她想着如果他肯看她,她就跟他坦白一切,坐牢也好杀头也好,她都认了。都是她的错,她宁愿被千刀万剐,只要那个温和的少年不再露出那么绝望的眼神。
不过林墨只是呆呆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扎进他的瞳孔,他的眼眶就变红了,开始涌出些透明的水珠,无声的,渐渐更多,更多更多,仿佛永无终结的悲伤。
隔着那扇窗户,她旁若无人的哽咽流泪,渴望着他能发现她。
直到他终于转身离开,她感觉自己陷进了无光的地狱。
他看不到她,从头到尾,都没有。
“你看,这就是我,人渣一个。我恩将仇报,毁了他的爱情和前程,然后自私的逃了。不过我也得到报应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一天,我能心安理得的笑着醒来,不排斥射到脸上的日光。”张嘉琪讽刺的瞥了眼细细的手腕,对安言说:“记得么,你那年找过我,可是我叫同学帮我撒谎说不在。你信不信,你走之后我曾经想自杀,不过最后被人救了。可是张哲因为这样更误会了林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和他也断绝了关系。”
安言费力的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轰轰作响,简直像有着无数风口的溶洞,呼啸着四窜狂乱的记忆。
她高考结束就直接离开了W市,去S市参加全国英文演讲比赛。那个加分的机会是林墨和老师商量后让给她的,她当然加倍珍惜。高考完后就准备英文演讲,一去整整一周。
考前他们就约好了,考试三天不通电话,比赛期间也要心无旁骛全力以赴,他笑说欠下的,将来再十倍补还给她。她说要乘一千一万,他就轻着刮了下她的鼻尖。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乖乖的忍了一周多,比赛前那晚终于忍不住拨通了长途,可是电话那头传来单纯的盲音。
有些不安,到底没多想。他说过高考过后家人计划出去散心旅行,没搁好电话也情有可原。一轮一轮筛选淘汰,她过关斩将拿到了二等奖。终于功德圆满兴冲冲的回到了W市,父母亲朋夹道欢迎,她最想见的那个人,却没出现。她冲去他家预备兴师问罪,迎接她的,居然是一扇虚掩的大门。
一地的灰尘垃圾,林家成了没有人烟的空屋。
她慌了,贸然敲开了邻居的门,邻居却说前两天他们已经搬走了。
搬去了哪里?不知道,听说他家傻子姐姐前几天好像还跑掉了,林妈以前提过想回老家的,不是下了决心就直接搬走了吧,他们反正没打招呼,我们下班了对面屋子就空了。
林湄?回来了吧,应该
林墨?那孩子琴弹得很好听呢,这两天没见,应该跟爸妈走了吧。
工作单位?他们家妈妈不是开这个小饭馆么,老林长期不落屋的,好像在哪里做生意?
老家电话?地址?他们才搬来一年,不怎么和人接触的,我们都不太熟
安言去大排档,那里也换了陌生的面孔,业主对林墨其人一无所知。
她六神无主的奔波了整日,凡是想得到的地方都打听过了。也许,可能,大概,全部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才发现,这个城市其实极自私极冷漠,没人在乎邻居是否搬走了,'奇''书''网'旁边开店子的女店主家里是否出了事;平凡的林家人到底好不好,去了哪一个角落,除了她,根本没人会关心介意。
而自己呢,好像一头撞进了荒诞邪恶的魔法里头。曾经朝夕相处心意相通的恋人,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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