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页)
:“没有关系,我在写信,让她帮着磨墨吧。”
于是,我头一次留在房内听他们商议国事。大致是说陈冕已经撤掉城门守卫,因为与金国战事吃紧,斡离不,完颜宗望亲自率领五万铁骑从幽州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如今兵临澶州城下,陈冕作为大宋战功显赫的武将,不得不领命带兵出征。
但这并不代表,九爷能就此避过去金国为质。因为,皇后以观赏后宫花卉为由,一早命人将嘉国夫人召进宫。许鸣叹道:“皇上以康王府上下上百余人命做赌注,就赌王爷你不会弃他们于不顾。”
九爷执笔的手一滞,深黑的墨汁下滴,墨迹渐渐扩大,堪堪把“茶花”二字染透了。
“那依照当前的形势看,先生有何良策?”
许鸣把包裹往桌上一放,散开的裹布下,有一个镶金的圆筒锦盒,上面的花纹非常漂亮,却也很少见,像是北疆部族才有的纹饰:“这里面的东西我也看了。”
“如果那人可信,王爷也有把握控制他的话,我以为此时不作他法,万不得已之时,唯有”他面露沉重之色,缓缓吐出两个字,“逼宫。”
“啊——”我捂嘴大惊。惶恐地看着说出这么大逆不道话的许鸣。他是我的授业恩师啊,教我礼仪文化,教我精忠报国的恩师,他怎么会说出与平日教我的东西如此违背的话来。我吸口气,望向九爷,没见他与往常有丝毫异色。
静默良久,九爷神情凝重地将家书撕了,面无表情道:“先生说的不错。”
我气息混乱,急叫:“九爷,三思!”
他站起身,安抚性质地揉了揉我的额发:“你放心,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我额冒细汗,屏气平复心情,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形?”
他如常地笑了笑,而我却分明觉得那笑意却未达眼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心里慌张,急于想要一个安定的答案,一个怎样做,九爷才不需要冒那样大的危险也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劫的答案。
“陈冕刚领了旨还未出城,他是一员老将,我信得过他。如果他亲自来,我或许能答应去金国走一趟。”他眼神坚定,音色淡然地说完,便若无其事地拉开椅子坐下,提筷用粥。
我焦切地望向许鸣,期望他能改变九爷的想法,但他眸光黯了黯,接着像抱定很大的决心般退开一步,躬身作辑道:“看来王爷已经决定,也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王爷能以大宋基业为重,实在是百姓之福。许鸣愿以绵薄之力协助王爷击退金贼!”
我看了看九爷又看了看许鸣,顿时有种天塌了的错觉。但我明白九爷去金国为质并不一定就会历经生死磨难,而逼宫这步棋只要是下了一步就不能反悔,相比较下,我选择吸气稳定自己的情绪,以平静的口吻道:“九爷,杨末亦然。”
☆、权宜之计(二)
九爷极少用菜,一口接一口将清粥喝尽。举手投足间贵气浑然天成,潇洒俊雅。
房中气氛诡异沉重,唯一敞开的纸窗,燕影低空掠过,清脆的鸣啼打破静默。
我走上前轻手轻脚地收拾碗筷。
九爷摆摆手:“不用了,待会找个人来收拾就好。”
他站了起来,目光平视许鸣:“先生的美意本王心领了,能得先生从旁相救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我在京城也需要有人守着,宋贤楼离不得先生。”
“这我明白了。”许鸣欲言又止,放在身侧两旁的手慢慢拽紧,然而目光却淡淡地注视着案台上的一只青釉瓷杯,看似沉静其实心中只怕是波涛难平。
九爷若当真被送去金国为质,随从侍应都是宫里带去的,他的亲信都很难安插,手上握的兵权必须上缴,九爷出征数年所积获的成果,一切等于没有开始过。
“那我呢?”我重重搁下碗筷,双肩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九爷,你要去金国,就带我一起!”
“忘掉你自己的身份了!”他冷冽的视线望过来,似有微微震动,“如果都去金国,那京城的一切统统都不要了?”
我被他一骂没有气弱反而更加倔地扬头:“楼里有许先生,我本来,也就,只是挂个名的”
“啪——”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眸光猛地一沉,长袖挥过,我脸上遽然生疼。
他第一回出手打我,大概气极了,力道不轻,左脸火辣辣地胀起来,但我仍是高昂着头看他,也没有伸手捂住脸,依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说错做错:“你便是打我骂我,我也要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