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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他苦恼地拔出来──这时,姜绮发虚的泪眼看见了一把染满血的西瓜刀。
以青年的知识水平,他开始怀疑不洞穿胸口,人就死得不够透。
於是他毫不犹豫,鼓起更大力气,月光下,姜绮甚至可以看见他右手手臂紧绷起来的肌肉,然后,再次剧疼,疼得她要昏过去,这回是穿了。
堪堪擦过心脏,她只觉得莫名地疼,血流得她头晕眼花,想叫叫不出来,想喘气也被死死捂住。
当出血量达1500毫升以上之后,大脑供血不足,人就会开始神志不清,剧疼之下,姜绮撑了许久,终於绝望地闭上眼睛,此时,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失血过多而死的人,脸色总不会太好看。
初次犯案,待她不再死命挣扎,青年才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手。
瞥见职业套装包裹着的纤瘦身段,他顿时起了邪念,将她放在地上,那场面又太过惊悚。
能够致死的血量非常多,多得让人忍不住想,原来我们真是水做的,一地的血,漫到他脚边……生生把他吓软了。
我们敢伤害生人,却恐惧一具已然断气的尸体。
姜绮失去意识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可以见到妈妈了。
以及,到底是谁买凶杀她?还是单纯杀错了人?
她向来是工作小组里思维反应最快的人,虽然有这特长,但她也没有当回事──再快,不也是个打工仔?惟一骄傲的时刻,便是跟合租的室友看《最强大脑》时,她可以跟得上电视机上心算的速度,就算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处理大量数据,她都只不过会慢一拍。
如果不是在高考期间父母闹离婚,说不定清华北大也是囊中物。
高考之后,她人生的外挂试用期彷佛到期,而又没钱充值Vip,一下子从简易模式掉到正常模式,而我们的人生,一般来说,都不会太顺遂,人生无常,苦难却常伴身边,如影随形。
生命,是宝贵而且惟一的。
但对一些生活在不幸的人来说,生命就是个吃屎的过程,霉运接踵而来,是幸运或者平凡的人所想象不到的,生命没有第二次?正合他们的意,谁特么想轮回吃屎!
姜绮不想。
自从母亲病逝之后,她时时刻刻想到死,彷佛那不是一个人人畏惧的地方,而是能够再次投入母亲怀抱的回家旅程──惟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妈妈留下来的房子,根据华夏法律,无依无靠的她只要死了,生父就有继承权,即使早已离婚,他还是出轨的过错方也一样。
生恩大於天,血浓於水,即使他出轨、欺辱母亲、没有尽过半点父亲的责任……也依然有继承权。
她不舍得卖掉妈妈的房子,只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等等,房子?
姜绮睁不开眼睛,意识渐渐消散,却在联想到这个关键时回光反照一样的迅猛,失落的拼图碎片在这一刻完整归位,谁有动机买凶杀她?答案昭然若揭,只是她没想到,人心能那么狠。
“你一个娘们有什么资格拿房子?让你保管几年,爸没跟你要房租就不错了。”
“你弟弟要娶媳妇,女朋友是Y市的,不愿意嫁到我们小县城来,拿你这房子当婚房正好,以后弟弟也好帮衬你啊,你这人怎么这么冷酷,一点亲情都不顾。”
亲你麻痹!
“姜绮,你不把房子还给我,我也多的是手段弄到手,你不要逼爸爸。”
姜绮当时只当是中年男人心有不甘的狠话,却没料到这个社会的底层,多的是为了几百块搏一把的小流氓,她接触不到,但她的便宜老爹在打日结零工,睡八块钱一晚的旅馆时,结识了一大把这样的‘兄弟’。
自己一死,房子就落到姜靖天这贱人手上了。
姜绮不甘心!
不甘心,并没有什么卵用,人死如灯灭……
可是,如果有人把灯重生点亮呢?
“喂,喂,朋友,醒来,别睡了。”
一把沉沉声音在姜绮耳边响起,雌雄莫辨。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非但不是她回家时必经的陋巷,而是相当明亮的房间,她一愣神,挣扎着坐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一马平川……不对,重点不是她对了三十年用什么木瓜奶都拯救不了的平胸,而是,胸口理应被洞穿的位置,居然完好无损!
“朋友,我救了你,礼貌上来说,是不是应该跟我道声谢?”
姜绮左右环顾,却看不见说话的人,她是无神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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