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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力,未必算得上高明。”皇帝为他的奏答报以哂笑,“要是照你这样查法,两江治下,插手铁路大工的官员如同恒河沙数,你要查到什么时候?久拖不决,不但辜负朕望,也会让地方臣僚怨声不绝,到时候,朝野一片沸腾,你又当如何?”
“这,臣不知道,请皇上示下。”
“擒贼擒王。办差当先以爵位最尊,品秩最高之人查起,一旦有所得,也就不必再费时费力的逐一勘问,这些人自己就会找到你,自呈罪衍了。”
“圣明无过皇上,天语开臣矛塞,臣都记下了,日后到省之后,定当以皇上圣谕教诲行之,断不敢有半点违逆之处。”
皇帝想了想,挥手把六福打发了出去,身边只留下一个惊羽,随侍伺候,又让他站了起来,“你这一次的差事,其意深远无比,说起来,朝中知晓其故的,或者人数不少,内中与桂良有所勾结的,更是不是少数。”
阎敬铭弓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他知道,皇帝说出这番话来,就是真真正正拿自己当做心腹之臣了,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听到这里,见是个空,赶忙插言道:“这等无君无父,心中只为一己私利,苟且于位的官员,皇上又何必为他们烦忧?”
皇帝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些人是什么样,朕心知肚明,其实,朕五内所忧烦的,又岂是这样一群如你口中所说的混账行子?”他微微闭上眼睛,停顿了片刻,霍然张目,“朕要做的,是借此机会,彻底整肃我大清官场上的这种种歪风邪气!故而,这一次派你到两江去实地办理差事,就是为了将此事办成铁案。朕日后行事起来,才好言出有名。你明白吗?”
阎敬铭忽然有所了解了:皇帝为什么对两江之事如此的大张旗鼓,并不是要惩治桂良,更多的是借他的人头,在朝中掀起新一轮的风暴!要是这样说来的话,桂良有贪墨便罢,即便没有,也要找办法,给他安上贪墨的罪名!
见识及此,阎敬铭打了个冷战,他为人清廉耿介,朝中人人皆知,但更加知道的是,阎敬铭为人刚直不阿,从来不会陷人入罪,今天知道皇上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让他难得的犹豫起来。只听皇帝继续说道,“朕记得,你是道光二十五年的进士,是不是?”
“是。先皇二十五年时,臣蒙先皇赏识,拔于泥涂。”
“算起来也有近十五年的时间了。”皇帝含笑说道,“上年八月科场大案之后,瑞常身为监临,办差不力,朕夺了他的揆席,等你回京之后,朕再下旨加恩吧。”
“这?”阎敬铭一呆,心中大喜!大学士四正两协,正位易求而协办难得,这是因为正位的位置多,协办却只有两个。如今四位大学士分别是:文华殿翁心存;武英殿许乃钊;体仁阁大学士倭仁;东阁大学士原本是柏葰,柏葰死后,曾国藩以协办得了这个正位,他空下来的位子皇上赏了军机大臣,管理总署衙门差事的文祥,另外一个就是瑞常,他的位置也空出了出来,如今看来,皇上是有意加恩于己了?
加恩大学士,即便是揆席,也算是名正言顺的登阁拜相,算一算自己的年纪,刚过不惑,若是贸然加恩,虽然用人权柄操之于上,也定然会有人表示不满,故此,必须要有一桩确证无误,能够拿得出去的大功勋,方好说话。想到这里,阎敬铭碰头答说,“皇上降恩于下,臣自当剀切办差,上慰君恩。”
第123节 再掀大案(6)
崇实是陷于阎敬铭等出京的,走陆路到了通州,弃岸登舟,顺水而下,却全然没有半点新官上任的喜庆之情,脑子中想着的,全然是在京中所见所闻,以及为乃父担惊害怕的惴惴不安。
阎敬铭奉旨办差,名义上是到安徽安庆,办理陈兴邦殴妻致死一案,实际上,这不过是朝廷惯用的借口!即便要查探他的案子,也该兵部或者刑部派人前往,或者将其人押回京中勘问,哪儿有绿营副将,品秩不过五品的官员,要军机大臣亲自出京的?
这还不算,崇实听到消息称,阎敬铭此番到两江去,是为了查探江宁铁路大工之中,有无贪墨情弊的案子而至的。而若是真的查出什么毛病来,只怕当年任职江苏藩司的阿玛,也难逃公道!想到这里,崇实又忆起皇帝在招自己陛见时,着自己向阿玛说的话,凡此种种,都可见皇上的圣意若何,只不过,要阿玛出面首告,老人家会不会答应?不管怎么说,老人家这一次所临的,怕是平生仅有的危难之局了。身为人子,总是要想办法未雨绸缪才是的。
胡思乱想着,官船靠上德州码头,他这一次虽然是出京赴任,但皇上有话着自己转述本省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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