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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吧,今儿阿玛来看看你们,就不必行那些朝堂仪态了。”皇帝脚下不停,一路入内,“朕当年也和你们一样,也是在这里读书学习的,你们几个人过来……”皇帝用手指着书屋中摆放了一面墙的百宝阁,“你们看这里?”
孩子们探头看过去,百宝阁的木制格栅,最矮的几层靠外的地方,都给人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磨得圆滑至极,“皇阿玛,这是什么啊?”
“有一次啊,阿玛和你五叔、七叔他们打闹,你五叔为人毛躁,走路不小心,额头撞到格栅的角上,虽然没有破皮流血,却也肿了好几天,后来还是阿玛,命人找来锉刀,将这最下面的四层,全数打磨光滑的呢!”
载澧嘿嘿笑着,用手挠挠头,“阿玛,您原来也是这般淘气的啊?”
皇帝给孩子的话逗得扑哧一笑,大大方方的点点头,“是啊,阿玛当年可不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说起来,让你们的皇爷爷,操碎了心啊!”
载滢想了想,猛的一仰首,大声说道,“儿子记下了,儿子一定会秉承皇阿玛今日教诲,恭敬做人,认真做事,上慰皇阿玛圣心。”
皇帝笑了一下,“来,把你们的功课拿来,给朕看看,可有所长进了吗?”
几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所写的文章取来,“是谁出的题目啊?”
“是翁师傅。”
皇帝拿过一本,题目是: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也?子曰,行己有耻。看到这样的题目,皇帝楞了一下,怎么给孩子出这样的题目,不会太深了一点吗?把课本掉转过来看看,是载滢的文字:“……询所谓于士,圣人先励之以耻焉,夫谓之曰,士,必有无愧于己者也,子贡问以何如?子能不先励之以有耻乎?”
皇帝真有点惊讶了,八股文章他自然也是会做的,但因为特殊的经历,从来不是特别放在心上,当年上学的时候,只有师傅、皇上一再逼迫,方才肯动笔写上几个字,有一点放松,就立刻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却想不到,一个不足十龄的孩子,竟然能够写出这样的文字来?
文字起承转合,尽脱童騃之色,若是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多年苦读出来的老童生的文字呢!皇帝大感有趣,继续看了下去,“且衡士不徒循其名,而赏士必先探其本。夫亦重乎其耻而已?唯贤者循名以核士之实,……”
他看了片刻,把课本放在一边,“二阿哥?这些文字,都是你自己写的吗?”
“是,儿子荒唐之作,有辱皇阿玛龙目,请皇阿玛原宥则个。”
做父亲的赞许的点点头,伸手把其他几个孩子的课本拿了过来,却不忙着看,而是问道,“朕给你们出一个谜语吧:月弯如勾。猜唐诗中的一句。嗯,限时一炷香的时间,猜对的,阿玛有奖励。”说完,也不理孩子们,低头看起了文字来。
载澧生性荒诞,猜谜这样的事情,连想也不必想,他自知猜不来。兄弟几个中,只以老二的脑筋最好使,当即让贤,“老二,你来猜吧,左右我们也猜不到,阿玛的奖励,还是给你吧?”
载滢倒也不推辞,小手托着腮帮,认真的想着,唐诗也是他们在上书房读书时所要学的,在心中苦苦思考,只觉得哪一个与皇阿玛口中所言的题面不相吻合,眼看着皇阿玛手中的课本一本本放下,一炷香的时候转眼就到,心中着急,额头上冒出了汗水,;终于等到皇帝看过了所有的课本,抬起眼睛向这边看来,载滢跪了下来,“儿子愚钝,未能解皇阿玛所出之谜,请……”
“朕来告诉你们吧,谜底是:此曲只应天上有。”
“啊?”载滢的脑筋转得飞快,立刻通晓其故,“是这个曲啊?儿子明白了,月儿弯弯,正扣得一个曲字解!”
皇帝叹了口气,向几个孩子招招手,像拢小老鼠一般,把孩子们叫到自己身前,望着一双双黝黑乌亮的眸子,低声问道,“在上书房读书,可辛苦吗?大阿哥,你可觉得辛苦?”
载澧天生好动不好静,在上书房每天读书写字,早就憋得狠了,只是皇阿玛的问话,却不敢直抒胸臆,扁扁嘴巴,低下头去,“回皇阿玛的话,儿子不苦的。”
“载澧,你是大阿哥,朕知道,你喜欢多多活动,不爱在书房久呆。”他说,“只是啊,你现在年纪还小,等过上几年,你要是仍自对读书不感兴趣的话,阿玛再为你觅一个善地,可以施展你所长的,好吗?”
“好!”载澧脱口而出,随即跪了下来,“儿子谢皇阿玛。”
皇帝又看向载滢,“二阿哥,你是阿玛日渐成年的几个孩子中,学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