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部分(第2/4 页)
职的,旁的事情不敢说,只是这份察言观色的功夫,真正是奴才平生仅见。”崇实说,“其实,奴才总是想,若是这些人都能够将这份心思用到正途上的话,则天下事无不可以大治的。”
“你这句话说得有大学问。”皇帝站住了脚步,抬头看去,君臣两个举步行来,已经到了贤良门前,远远的有各部官员,或者偶然经过,或者有等候递牌子传见的,眼见御驾近了,纷纷跪倒行礼。
皇帝皱起眉头,回身吩咐,“六福?去告诉他们,今个儿谁也不见,等明天再说。”说完用手一指,“崇实,你在京中多年,还从未有幸到军机处去过吧?”
“这,不曾有过。”
“走,朕领你进去转转。”皇帝兴致极高,轻笑着在前面引路,崇实、惊羽几个随后跟着,到了军机处直庐前,排闼而入,“和你说吧,这里朕也不是经常来,翁心存几个,规矩太大,又是行礼,又是规劝,有时候弄得朕也没有了心思。行啦,都起来吧!”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迎驾出来的载垣、文祥几个人说的。
文祥碰了个头,就势起身,顺着皇帝的话头说道,“非是奴才等想扰了主子的兴致,只是,这天下间哪有主子探望奴才的?主子有什么事,交代奴才等去办也就是了……”
皇帝孩子气的一笑,“朕不理你,也不要和你说话。崇实,你接着和朕说,也给军机处的这几个人说说,川省任上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
“是。”崇实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到了咸丰八年的六月间,奴才有一天忽然想到,与其为下属僚员所敬畏上官之为人,不如将此时此法贯彻始终,一则尽可以让奴才不必再为一己心绪不宁而导致众人概受株连;再则,奴才想,若是真的可以行之成文的话,必然可以使这种良好的为官风气贯彻始终,也好免去将来有朝一日,人亡政息之弊。”
“嗯,想得倒是不错,只不过,如何推行呢?”
“奴才想及当年皇上东巡直隶天津时,天津知府胡林翼胡大人曾经就往来应酬,各方需索不断,以为疲命一事,以此为前鉴,并拜访总督贤关老,王总督也深以奴才的话为然——仅以咸丰七年一年计,省内用于迎来送往的种种靡费银两,就超过了六万两之多。每月也有五千两,每天也有近二百两的花费,虽说都是公出银两,但这每日从无间断的酒食征逐,于己无利,于国、于民有伤,王大人也说,早应该认真整肃一番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问道,“王庆云,朕记得他是道光九年的进士吧?”
“是,皇上圣记无错,王庆云正是先皇九年的进士。道光二十八年的时候,任职山西巡抚,在任上多有建树,官声远播,皇上登基之后的咸丰三年,捡拔其做了四川总督。”
“这样看来,王庆云倒是很把朕的话记在心上的。”皇帝点点头,“传旨,四川总督王庆云,在任上能够知人善任,兼听而明,并能破除情面,将省内原有种种弊政,痛下决心,加以删改,可称总督表率,着赏穿黄马褂,并加赏一年俸禄。吏部加一级记录在案,待回京述职时,酌先引见。”
“喳。”
皇帝一指崇实,“你接着说,接着说。”
“是。”崇实又说,“虽然有省内新政推行而下,但大多官员,多年来萧规曹随,早已经习惯了这等……”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这等官场旧有习俗,故而乍一听闻要革除弊政,多有不满、怨怼之声,奴才不敢欺瞒主子,这一年来的时日中,奴才就是与这等人来回争扯,……”
皇帝听着他的讲述,脸上的笑容早已经隐去,伸出手指,打断了他的话,“若说往来迎送,友朋相聚,共叙离情,这也是人情之常,朕不但不会阻止,甚或会心中乐见其事。便如同当年在天津的时候,朕听胡林翼所奏陈的事情之后,对纳尔经额和胡林翼几个人说,公务往来,以一荤两素,米饭管够的规程招待,若是彼此同乡、同年,以私人宦囊邀请过府,彼此馈赠,朕丝毫不会过问——事后朕想了想,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麻烦,你们可知道是什么?”
“臣斗胆揣测,圣心忧虑的,当是如何划清这其中的界限?”
皇帝轻笑着摇摇头,“你没有听懂朕的话,”他说,“界限是再清楚不过的,若说天朝的官员,连私情与公事都不能分得清楚的话,又要来何用?朕觉得不妥的是,直隶一省,密迩京师,往来官员,迎送之间终究是有迹可循。但远离帝都千里之外的省份呢?例如四川,例如云贵,例如陕西、例如两广、两湖之地,从咸丰三年之后,也只有上一年这个奴才进京的时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