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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你日后能否中士,做人做事,首在一个‘诚’字,便如你父亲吧,身为礼部尚书,执掌国家礼法教化,偏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不但辱及自身,更且徒留天下笑柄!”
他的手在座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打了几下,继续说道,“日后你若是能够认真汲取令尊的教训,为国出力,报答朕躬,报答翁同龢之流的一番提携之恩,还算你孺子可教;若以为彼此家世仿佛,而才具自问不知比他高出多少,但论功名殿试逊他一筹,屈居人下,已是莫大憾事,论仕途,晚上数科之外,更且处处不及,相形之下,有委屈之念之外,敢于挟sī报复的话,朕处置起来,可丝毫不会顾及你是什么人的儿子。你明白吗?”
孙毓汶汗透重衣!伏地重重碰头,“皇上天语教诲,学生永生不忘!”
“你起来吧。”皇帝让他退到一旁,转而望着翁心存和柏葰,“朕本来都忘记了,经翁同龢提醒,方想起来,今年是乡试之年呢。”
翁心存躬身答说,“皇上日理万机,还请节劳才是的。”
“今年乡试主考的人选嘛,朕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等到正式对臣工公布的时候,朕还会提及,今天在这里,也不妨说上几句。”
翁心存心中奇怪,皇帝的言外之意很清楚,正主考不出自己和柏葰之中,只是历来乡试主考,为求关防严密,都要等到临近出京的时候,才会公布人选,今年这是怎么了?心中狐疑着,众人鱼贯跪倒,“宗室之中,良莠不齐,一些人的人品,cào行,朕还是很能够信得过的。便如同你柏葰吧,当年出使朝鲜,坚峻朝鲜国主所赂遗的各sè礼物,一时间传为美谈。先皇也大以为是。这样的人,不说才具如何,只是这份德行,就是朕,也丝毫不敢有不敬啊!”
“奴才不敢,奴才自幼méng父兄教诲,但知忠悃shì主,其他纷纷xiǎo节,奴才不敢留心留意。”
“手~机看你的德行,不用朕多说,jīng白shì君,早在朝中大臣的眼中,但你府中的下人呢?他们是你身边的奴才,每日听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身为他们的主子,于他们,又有何定见?便说今年的北闱乡试吧,例如说,你府中的某个奴才,暗通款曲,引介其中一二入闱,闹出哄传天下的大笑话、大丑闻来,你难道就没有管束不力之罪?”
皇帝用力吸了口气,语气逐渐转冷,“柏葰,朕知道你这个人,在府中惯常心慈面软,秉持君子待下慈厚之道,轻易不愿打骂下人。但若是为了你府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奴才,使国家抡才大典之重大关节出了问题,就是朕肯饶过你,也要顾全天下众口籍籍,不能不学三国的诸葛孔明,挥泪占马谡了。这一点你千万千万不可忘记。”
翁心存几个都觉得奇怪,皇上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柏葰一定会是今年乡试正主考的人选,只是,皇上怎么知道他府中的奴才一定会惹出事来?或者,若是为保全其人打算的,何不干脆就免了他主考之职?
柏葰正待奏答,外面一阵快速而凌luàn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孩子的呼喝传入,“师傅,我来了!”
翁心存入耳便知,是大阿哥载澧!身后还跟着一个壮硕的男子,弯腰紧追不舍,“大阿哥,别跑,当心摔了!”
“不怕的,不怕的!”载澧迈着xiǎo脚丫一溜烟的跑进厅堂,迎面正看见皇阿玛坐在正中,孩子吓了一跳,赶忙站住脚步,不合身后的男子收势不及,撞到孩子xiǎoxiǎo的身体,把他又撞出去几步,“哎呦,xiǎo主子,可撞到……呃!”
男子慌luàn之下,赶忙跪倒,“奴才存佑,叩见主子!”说完xiǎoxiǎo的声音招呼载澧,“大阿哥,还不给皇阿玛行礼?”
载澧这才想起来,撩起衣服的下摆,跪了下来:“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载澧九岁了,每日在上书房上学,散课之后,居于原来叫‘乾西二所”乾隆登基之后,改名重华宫中后的长chūn书屋中。这里一般是皇子即将成年,却尚未成婚之前的居所。不想今天居然出宫来了?
皇帝瞪着他,好半天的时候才问道,“你今天,可是偷跑出来的吗?”
“儿子不敢。儿子是向母妃及母后请过旨之后,出宫来,向翁师傅拜年的。”
“xiǎoxiǎo年纪,行动轻浮。”皇帝扳起脸,冷冷的训斥,“把你腰里那个水红线荷包给我撤掉,你是nv人么?看看你的靴子,宁绸里面儿,地下都是水,这靴子是踩水chā泥玩儿的?你可真有出息了,辫梢儿还打个红蝇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