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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红?可是不舒服吗?”
紫云反手抓住费莫氏的手,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福晋,民女有一事,想问您。”
费莫氏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甘四爷是不是皇上?”
“啊”这样不答之答恰恰印证了紫云心中所想,只觉得心口怦怦乱跳,竟似是要从喉咙中蹦出来了:“四爷……真的是?”
“所以我才说,日后姑娘富贵了,不要忘记今天啊。”费莫氏谈笑几声,离座而起,径直走了出去。
过了很快的时候,费莫氏和肃顺一前一后进到房中,这一次可与方才大不相同了,肃顺换了一身公服,在紫云身前轻打马蹄袖的跪了下去,“奴才肃顺,给主子娘娘请安。”
“啊,不”紫云顾不得分辨他名姓的变更,赶忙向旁边一躲,“我是下溅之身,万不敢当大人如此行礼。”
“主子娘娘这话奴才不敢苟同。”肃顺碰了个头,大声说道,“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日后会到奴才府中与主子娘娘相聚,随即选召入宫,侍奉皇上。届时,您就是奴才的主子了。请主子娘娘安坐,容奴才叩拜行礼。”
紫云还想推拒,费莫氏上前一步,说了声,“请娘娘恕罪。”拉住她的手臂,让她端坐如仪,终于容肃顺行了大礼,方才放了开来。
肃顺碰头答说,“请主子娘娘恕罪,并非是奴才存心欺瞒,只不过未曾领了皇上的口谕,奴才不敢冒昧,以往种种失礼之处,还请娘娘原宥。”
紫云万没想到,不过是一夜之间,甘四爷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大清朝的咸丰皇帝此刻再想想当初在天津时,他话中于皇帝的种种不敬之言,信而有征天下除了皇帝自己之外,又有谁敢在谈及皇上之时,言语如此孟浪、嚣张?
想不到自己乐户出身,居然能够有幸陪伴君父?这可真正是不让秦淮女校书陈圆圆、董小宛专美于前了。不对自己比她们还要荣光——这二女虽同为帝妃,可曾为皇上诞下儿女吗?想到这里,姑娘由衷的自豪起来。
肃顺等了一会儿,未经传唤不得起身,只好偷偷咳了一声,费莫氏赶忙一捏紫云的手,背对着肃顺努了努嘴巴,“哦,大人……您,您别这样,快点起来吧,快点起来。”
“奴才谢主子娘娘。”肃顺碰头站起,再一次给费莫氏使了个眼色,“主子娘娘,奴才府中还有公事要奴才料理,暂请告退。”
紫云在最初的自得骄矜过后,又想到日后深宫大内之中,律法森严,规矩重重而觉得惊慌,肃顺没有等到她说话,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房中又只剩下两女,费莫氏拉着紫云的手摩挲了一会儿,对她说,“姑娘,皇上这一次有旨意交予我家六叔,是让你听的……”说完她等了一会儿,紫云却只是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既不说话,也不动作。
费莫氏苦笑了一下,知道她如天然美玉一般,不识得这天家仪制,便对她说,“妹妹,这是姐姐第一个要教给你的,有皇上的旨意的时候,我等做奴才的,都是要跪听的。”
“喔云答应一声,学着肃顺刚才的样子,跪了下来,却仍是不说话。
没办法,费莫氏只得从头教起:“…………”
日后御前趋走、跪拜、答奏的仪制有费莫氏教授,用不到肃顺多费唇舌,回到书房休息了片刻,让人准备轿子,“到煤渣胡同去。”
煤渣胡同是神机营总署所在,位于国子监西面不远,全数仿效南城火器营建制,不过面积要小很多,不设兵士房,只有三十三间司官文书用处。林林总总,各具其用。
现在已经是七月十六,十九日就是关饷的日子,在神机营初建的时候,肃顺就想到一个很独具匠心的办法,即在关饷的时候,按照营中登记造册的花名簿,逐一填写姓名,籍贯,把每月应得的饷银以油纸包裹起来,当众点名发饷。
点一名,发一份,会写字的,在花名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字的,或者按手印,或者托请同袍代填——这样一来的话,就从根本上断绝了士官扣兵饷、喝兵血的弊端。条陈奏上,皇帝大喜,不过还有一个疑惑:神机营的士兵总数在一万人上下,这样多的人,用这等方法,不会太耽误时间和效率了吗?
肃顺早有准备,从容的碰头答说,“皇上所虑极是,不过奴才想,此一节不过末枝小节,便是奴才辛苦一些,只要能够切实的祛除兵事之中的弊端,奴才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有这份心,朕自然欣慰,不过,八旗子弟不提,各省到京入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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