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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张大床不会入得皇上的法眼?自己胡乱做主,惹来的麻烦不会小。这样想着,随即说道:“皇上的起居习惯,外廷无从得知,等我问了内务府大臣,再作道理。”
再往后走,绕过屏风,是一个圆滚滚的家伙,看上去像是一个绣墩,也同样是外套黄绒缎子,一望而知是上用之物,只是做什么用的却不知道。
问过英国人,有人上前,伸手打开,原来绣墩之上还有一个盖子,里面铺陈着筛得极细密的黄沙,黄沙的上面附着一层水银,“回大帅的话,这叫如意桶,也就是马桶。”
桂良啧啧称奇,又凑过去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英人能够有这样的一番孝心,想来我国皇帝陛下日后见到了,也一定会心中感念的。”
在车厢中参观了一番,桂良问道,“听英人说,这样的车厢还有八条,可是的?不知道都有何作用?”
英国人回答说,另外的八条车厢,或者是餐车,或者是行李车,或者是给随员居住之用,等到下一次的火轮船到来之时,就可以真正的连成一体,等待使用了。
桂良点点头,吩咐一声,“这节车厢是英人孝敬皇上的御用之物,今日之后,只有等御驾到了,承旨之后,方可进入,你们去,找一张苫布来认真遮挡,任何人也不可随意进入。”
第146节江宁办差(3)
第146节江宁办差(3)
奕到了江宁,和两江各级官员悉数见了一遍,每日里应酬不断,酒食征逐更是无日无之,在江宁城中住了三天,他自觉和在京中比起来,竟胖了一圈呢
在江宁的几天中,桂良陪着他和总署衙门及各国公使专程到码头边的厂棚中看过英人运送来的九节车厢,令第一次目睹火车真容的奕也大为赞叹。而伯明翰等人在遥远的异国见到祖国的同胞,自然也是欢喜莫名,言谈之间分外亲热。
这还不算,几天之内,伯明翰多次设宴款待阿尔奇机械公司的一行人,更让奕觉得奇怪:怎么伯明翰身为朝廷官员,对这样的四民之末如此关爱呢?可见夷人性情,难以捉摸。
在江宁城中居住,公事还是要照常进行,中英两国的谈判在中断了几天之后重新启动,双方仍旧是为鸦片贸易纠缠不休,却谁也说服不了谁。到最后,伯明翰也有点烦躁起来,旧事重提说,若因为鸦片贸易不能取得令双方尽皆满意的结果的话,日后为此发生任何争端,都要由中国方面承担全部的责任
奕对这样的恫吓之语报以一阵冷笑,几年来担着这份与夷人交往的差事,他心中早有所得,怡然不惧的回敬了回去,“公使先生,这样的话题,我们早在北京的时候就已经有过商谈,今天本王再重申一遍:天朝对那些抱着善意的目的与我朝增加交往的国家和商人,从来是欢迎的。专使先生只为贪图利益计,不惜为此等害人之物挑动两国纷争,实在令人齿冷”
“贵国这样的做法,是完全违背了当年和中国大皇帝签署的《江宁条约》中有关贸易输入,一切行自由方针的根本协议的。”伯明翰振振有词的答说,“而且,贵国政府一贯干涉贸易自由交往的国际通则,竟于日前颁布法令,以立法的形式禁止鸦片销售贩卖,如此看来,贵国的大皇帝陛下是丝毫没有和平解决此事的愿望了?”
“笑话”奕怒声说道,“鸦片商人只顾利益,心中丝毫不念鸦片害人之恶果。我天朝皇帝陛下圣明烛照,体察入微,中断鸦片贩卖,正是为我朝亿兆黎庶身体康健,早日摆脱毒瘾计。”他说,“况且,政令发布,乃是我天朝内部之事,又何容贵国来插手过问?”
“事关我国政府及商民在中国的利益,就不能全然算是贵国内政。”
奕大怒,“混账”他大声说,“照这样说来的话,专使先生以为凡是我朝子民与贵国商民往来之事,都无关中国内政,可以任由贵国插手了?”
看奕一张白皙的脸蛋儿涨得通红,随行而来担任翻译的绵竹吓的面色苍白,连自己份内的职分都忘记了。不过不用翻译,只是看奕的脸色,伯明翰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入耳。
徐继畲和李鸿章也赶忙起身相劝,会谈也暂时中止了下来,彼此各回房中休息,奕兀自怒意不消,“简直是荒唐洋鬼子居然要管起我天朝自己的事情来了?纯粹是荒唐”
“王爷,何必为英人狂悖之语大动肝火?虚词恫吓不过是夷人一贯伎俩,不值一哂。”李鸿章不屑一顾的神色,在一边劝说。
“少荃这句话说得极是。”徐继畲徐徐说道,“英人口出威吓,不过是敏于言而讷于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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