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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忍。至于周祖培所说的,刑以非刑,……”
说到最紧要的地方,他拿起御案上的康熙窑黄龙盖碗,揭开碗盖,送到口边,却又嫌茶不烫,招呼在殿外伺候的太监重换。这一耽搁,别的人倒还好,周祖培却真如芒刺在背,异常局促,话题提到自己昨天的进言,虽然皇上有‘不生气’的话,但是他还是不敢轻易放松下来,却又不能冒昧申辩,只听御座上的年轻人继续说道:“朕的意思只是想借赵双山的事情大力整顿一番内务府的差事,赛尚阿?”
赛尚阿正听得入神,赶忙答了一句:“啊,奴才在。”
“你是领侍卫内大臣,想来你也一定知道,不论是内务府、御膳房之地,早已经成为赵双山之流的蠹吏贪利的渊薮,是不是?”
听皇上话中竟然连御膳房也扯了进来,赛尚阿心中打鼓:皇上该不会是要趁这个机会连内务府和御膳房都要大力整顿吧?他为人素称颟顸,在军机处也不过是以旗人之身领衔,平日伴食而已,这一次皇帝为热河行宫大工之事大发雷霆,有意彻查,他是抱着无可无不可的心思,总也要让内务府的人知道,皇恩浩荡之外,也还有不测的君威,日后稍存警惕,略加收敛方是正办。
今天听皇上的意思,竟似有趁机掀起大狱,主张清理这两处的烂帐之意,赛尚阿不免心里发慌:这两个地方的烂帐如何能够清理?一旦抖出来,牵连太广,不但自己要大倒其霉,宗亲王公也要人人自危,就是宫中的嫔妃,包括老太妃、甚至先皇也要给卷进去了
因此沉吟一下,决定还是打消皇上的这个心思为好:“奴才职分是管着内务府的,出了这样的奸狡之徒,奴才难辞其咎。不过,奴才想,内务府积重难返,许多流弊,由来已非一日。糜费自然有之,”他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有时候,传办事件稍微多了些,也是实情。皇上亲政伊始,相与更新,内务府上上下下,必能洗心革面,谨慎当差。”
‘传办事情多了些’这样的话中之意皇帝自己也很清楚,登基三年来,虽然心中秉持着一个理念就是与民休养,但是宫中这样那样的事情总是不断,花钱的地方也多,更加是给了内务府的人以可乘之机,说起来,他也是有责任的——这就不能再往下问了。
皇帝想了想,说:“总要想个办法,让这些人知晓什么叫做规矩。赵双山,长宏之流真是太不像话了。”
“是,容奴才下去之后会商刑部,将这二人重重惩办,”赛尚阿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按律治罪。”
“还有那个叫张利剑的商人,也要处置一介卑贱的商贾,居然也可以穿戴五品官服,混入当差官员中,出入景运门内外,肆无忌惮。这成什么话了?着步军统领衙门,先把他关起来再说,派遣得力官员认真审问,和他结交、来往、从他的木厂中得到好处,为他大开方便之门的官员,都要查问个清清楚楚,然后该处以什么刑罚就处以什么刑罚,不要有丝毫的手软”
军机处的几个人退出殿去,皇帝又把惇郡王奕誴、郑亲王端华、怡亲王载垣招了进来,对这几个宗室近人,他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看看折子上写的?你们两个身为国家的亲王,若是行得正坐得直,清明在躬,有朕在这里,谁又能动得了你们?偏偏不知自爱,结交下流匪类,弄到阎敬铭具名实参,朕都替你们脸红没出息的东西”
端华和载垣不敢分辨,只是伏地碰头;口称有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端华,朕问你,张利剑把当年顶出去的商行重新拿了回来,其中给了你多少好处?”
“奴才?奴才?”
“嗯?”
端华心里这个冤枉就不要提了。他是庸人,百无一用,顶着一个亲王的名头,平日里是不大管事的,在皇上面前也从来不发一言以进,张利剑是经载垣的引见,两个人见过几次面,平水之交,没有很深的交情。不过张利剑有意结识,处处打点,弄得郑亲王府上上下下无人不在端华面前颂扬他的好处。
张利剑煞费苦心的拉拢端华之子载垕(音后),让自己的儿子张良与载垕换了帖子,彼此以兄弟相称——载垕二十四岁,和很多旗人公子一样,为人做事不求上进,读书不求甚解,补了个礼部员外郎的职衔,每天退值下来,就在茶坊酒肆、戏园ji馆流连,提起‘垕贝勒’无人不知。
载垕有几处外室,也生下一些子女,便有人几次劝端华,说都是天潢贵胄,也是他的亲骨血,劝他收归府邸。端华给这些人说得动了心思,又觉得不妥,便去问肃顺,肃顺大摇其头:“皇上(这还是道光皇帝)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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