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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言及此,令人发指眦裂,泣下沾衣。时时思之,其忧愤之情溢于言表。朕恭立在旁,心中深以为我天朝不修武备为耻……”
他还说:“……今日观其书,徐继畲身为一省逆言阐论,文字之中每每有羡慕蛮夷之语,朕真不知该员是何底肺肠?若以为米夷之国有‘大同社会’之优,该员又何必食天家俸禄?不如仿效秦时徐福,买舟东往,届时,看史书如铁,该当如何记述尔等这般不知君父,不识廉耻之辈?”
不但在上谕中将徐继畲痛骂了一番,皇帝还立刻传旨,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收缴他所论述的《瀛环志略》,列为,予以销毁——几乎等于是高宗年间的文字狱又要在道光朝重现了。
对于徐继畲本人,很多人也认为皇帝一定会大加挞伐,他自己掉脑袋都算是轻的。仿照高宗年间成例,这等文字之祸最是牵连深广,不论是编纂其书的,还是印刷的,甚至是售卖的,都要跟着一体倒霉。不想最后的处置竟然是出人意料的轻松,着将徐继畲交刑部待堪,其他相关人等却全然不问——和上谕中提到的他所犯下的罪行相比,轻得都有些离奇了。
徐继畲因为一本书获罪,刑部拟了斩立决的处置,到了御前,因为新皇登基,着加恩改为斩监侯,一连三年的时间,每到勾决人犯的时候,总是笔下超生,直到今天。
奕回忆了一会儿,叫了一声;“佩衡?”
“在。”
“给皇上起草一份折子,我要赴行在请见。”
过密云,出古北口,一路奔波,第二天就到了热河,奕几个到了丽正门,在宫门口请了圣安,然后到军机处的值房和一众人相见,彼此热情了一番。他虽然不是军机大臣,也不是留守的‘抚局’,不过身份贵重,这一次奉旨到行在来,众人也猜得出来,一定是为了现在针对总署衙门越来越激烈的抨击言论而来。
大家都正在忙的时候,也不过作个揖,问声好,公务私事,有许多话说,却无工夫。正在这个时候,内廷的苏拉来传旨,着恭亲王一行人在书房见面。
奕不敢耽搁,带着李鸿章和宝洌�蚣朱豕肮笆郑�觳礁�潘绽�├裙�海�搅搜滩ㄖ滤�畈嗟纳鲜榉恐校�实壅�诤臀掏�槨⒊缡翟谒祷埃骸啊��笔保��盘�岳舷壬�倒��螅�采钜云淙似湫形�弧9�胰∈浚��皇窃谧非笪淖侄哑鲋��溃�收碌涔试擞弥�旅畹锰澹��窃谖��扒罂怪备已灾�耍�幸姘罴遥�幸娉�⒅�摺!�
“就是这话喽。”皇帝点点头,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哪时候传下来的规矩,会试,殿试专尚楷书,弄得收上来的卷子,如同千人一面,人言字如其人,现在,嘿便是连这一节也做不到了。”
崇实和翁同龢都是饱学之士,当然知道这样的规矩是从何而来,不过看皇上心情很好,也就不必在这时候提及什么令人不快的话题,当下都识趣的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内侍挑帘而进:“万岁爷,六爷到了。”
“哦,让他们进来吧。”
奕等人鱼贯而入,在书案前拜倒:“奴才,恭请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居中而坐,望着风尘仆仆从北京赶过来的几个人,神情中一片嘉慰之色:“在北京主持总署事物,很是辛苦吧?”
“臣不敢言辛苦二字,只是,外间有不知臣者,皆以为总署所设、所行,都是一些媚外之举,……”奕神色间满是牢骚,看得出来,有很多的委屈积在心头。
“这些事朕也知道,这一次便是你不上折子,本来也想让你到行在这边来一次,朕和你好好考量一番的。”他站起来,在书房的百宝格中找出一个带着小锁头的匣子,用身上的钥匙打开来,从中拿出几本折子:“倭仁和翁心存上的折子,朕都细细的看过了。给……”
“臣弟不敢”
“给你看,你怕什么?”
有内侍把折本递过来,奕三个人聚在一起,探头看了几眼,内容不必多说,都是老生常谈,认为总署衙门‘办事无礼’,唯知‘抑民以奉外’,于北京用来修盖各国使领馆的东交民巷一带,‘征用民田民居,百姓难舍祖业,又不敢违背朝廷法令,每每含泪而去。’等语。
奕不敢多看,合上折子跪了下来:“倭大人所言句句属实,东交民巷拆改之事,总是臣处事操切,有不公之处,请皇上责罚。”
皇帝无疑很满意奕的表现,轻笑着一摆手,示意他站起来:“总署衙门的事情是朕诏准了的。百姓不明其中究竟,只以个人所失所得为计,自然也就会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