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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是经常做的,这一次始终无功,倒显得自己退步了一样,因而皇帝不问,他也从不主动谈及。
等到日本人和中国官员出发到城外去游览长城风光的前夜,日本人终于重又来到肃顺府前,递上手本,由下人领着,进到堂上,来者还是副岛种臣和井上馨两个,行礼之后,副岛种臣笑着说道,“夤夜登门,万望老大人恕过冒昧之罪。”
“哪里。这几日,贵使在我大清,可还住得惯吗?若有未谐之处,尽管和老夫言明,等明天我进宫请起,当面向皇上奏陈。想来我大清皇帝,对列洋国人,宽仁以待,定将有法的。”
副岛种臣心中暗骂,什么宽仁?到今天为止,我们到北京居住的管驿、一切饮食用度,还都是要自己花钱的,这也称得上宽仁的话,天下就没有残虐一说了。脸上却装出一副笑容,“是,贵国大皇帝陛下的隆情厚谊,我国人铭感五内,从不敢有片刻遗忘的。”
肃顺和他们说了几句闲话,转到了正题上,“上一次贵使托老夫之事啊,近来数日,也曾多向宫内执事等人打听,不过所得不祥。只知道,这个甘某人是北地直隶人士,早年曾经随老父经商,足迹遍及大清行省之外,还曾有过往来大洋的经历。据说最远到过美国,和一些美国人也算相当不错的朋友。至于如何对贵国事知晓甚多,却是暧昧不明。恐怕还要多等上几日,才能知晓。”
副岛种臣一面听,心中一面想,大清百姓和洋人往来通商并不是从今日而起,而且也确实有人为求重利,不怕风波之险,远去西洋之国采办货物,回国售卖。这样说来的话,这个甘子义的父辈,就是做这种生意的了。至于肃顺所说,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有确信,不妨看做是贪餍不足,又要索贿的潜台词——日本人并不担心花出去的钱会做了无用之功,能够联系上大清朝廷中如肃顺这样的重臣,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于是,副岛种臣知情识趣的又从怀里取出一份红皮的本本,递了过去,“大人为我等之事,奔劳不息。我国感激之外,更觉得惭愧——日本别无长物,唯有以黄白之物,略表寸心,请大人笑纳。”
肃顺也老实不客气,眼神在存折上扫过,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前几天皇上招我进去,给我说了一件事。听皇上说,贵国女子,温良淑德,四容俱全,”
副岛种臣和井上馨误会了,破颜一笑,“大人既有娱老之意,我等定当尽力安排,使老大人满意。”
“不,不不不。你们误会了。不是我,是我家主子。”肃顺笑着说道,“我们这位万岁爷啊,什么都好,就是色之一关,勘破不开。有意仿效当年朝鲜前例,由贵国贡献佳女,充盈后宫。”他笑着说道,“这和老夫可没有什么相干啊”
肃顺并不很好色,这一点日本人是知道的,如今听他一说,料知不是撒谎——肃顺虽然帝眷隆、胆子大,但也绝对没有到敢假传圣旨的地步当下一诺无辞,等回国之后,即刻在国内搜罗家世、容貌俱佳的女子,用船送至北京,以慰藉皇帝陛下云云。
等送走了日本人,肃顺拿起本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十五万两?日本人好大的手笔啊?”
第二天一早,马车在前,官轿随后,一路出北京城,向城东八达岭方向而去,时值隆冬,这份差事实在不大好做,但王爷有令,不能违抗,神机营的兵士只好硬着头皮,踏上路途。好在八达岭距离北京不远,一百余里的道路,一天之内不能往返,所以按照一开始订下的行程,在走到延庆县的时候,暂时住下,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一早登山。
自古以来,京官就是最难做也是最好做的,说好做是因为能够亲近天子,一句话逢迎得皇上高兴,升官进爵不在话下,但那只是在翰苑清流之间;像是任职延庆县这样的地方,就只剩下一个难字了延庆县大老爷姓马,是个回回,祖上从西北迁居到山东——他和新任浙江巡抚的马新贻是表亲,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得以补授此衔。
延庆县是京西北的重地,地当京绥孔道,冲要繁杂,光是驿马就三百多匹,所以虽是一等大县,却是很不容易应付的一个缺分。马回回年富力强,倒不以为苦。只不过荒僻山城,财力有限,又要接办这样一个差事,想来又要大大的赔累一番了。
把一行人迎进县城,各自安排到打扫干净的驿馆中休息,奕很是温言慰藉几句,便端茶送客了。这一边,肃顺和奕说了几句话,转身欲走,却给奕叫住了,“肃大人,到哪里去?”
“我到……房中去看看。”
“来之前的话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