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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这话侄儿不明白。”
“你阿玛子嗣之多,在我大清有史以来,也唯有圣祖仁皇帝当年可堪比拟;而若说起兄弟之间的情谊,你以为,又当如何?”
载澧不明白,“六叔,您说的是什么啊?侄儿一句话也听不懂呢”
奕心中暗叫冤孽载澧从小不好读书,行事做派亦自没有学会那么多读书人的弯弯心肠,不但比不得兄弟们之中书读得最好的载滢,就是皇后嫡子的载湀,也远非他所能比拟。但正因为如此,载澧为人坦荡,更有一种直来直去的豪爽劲儿,在宗室之中,最得人缘,和他五叔当年,倒是有的一拼。
奕当年并不喜欢这个侄儿,还是到了后来,恭王府世子载澂渐次长大,和载澧臭味相投,两个人成了好友,因为这一层的关系,载澧对六叔也多有孝敬,叔侄两个,才逐渐热络起来。
听侄儿口口声声都是幼稚之极的语句,奕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你啊,你就是不读书”
“六叔教训的是,侄儿天生不会读书,只要闻到书本上香香的墨香味儿,就从心里发憷……”
奕心中一软,载澧秉性就是如此,自己就是再做督促,也丝毫不见其功,反倒不如由着他的性子发展,或者还能有所进益呢?“大阿哥,以你胸中所见,你阿玛这一次派你到英国去接船并学习,可是有什么深意?”
“这是……侄儿想,这是侄儿多次向皇阿玛请旨之下的结果吧?至于皇上有什么圣意,侄儿岂敢乱猜?”
“不妨事的,今儿个只有你我叔侄两个,说错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那,侄儿想,皇阿玛知道侄儿不成气候,派侄儿到外历练一番,以图侄儿日后能够有一技傍身,也好为国出力,……是这样吧?”
“你这番话不能算错,只不过呢,你有没有想过,西去之行,舟车劳顿,即便是你的身体贯称强壮,怕也难以适应。我听说,你额娘几次到你阿玛跟前请旨,只求免去你这一次未知前途凶险的差事,不过给皇上拒绝了。”奕是一派训诲的语气说道,“凡此可见,你阿玛于你也是多有关切,否则的话,那么多人不好派,单单就派你去?”
“那六叔所见呢?”
“历练你固然是其中之意,但依六叔看来,这其中,怕还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呢”。
第2节东巡海防
第2节东巡海防
用晚膳的时候,皇帝翻了瑾贵妃的牌子,等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和杨三请安的声音,他放下了笔,揉一揉略觉有点酸胀的眉心,站了起来,“奴才叩见皇上。”
“起来说话吧。”他说,“今儿个见到大阿哥了?”
“是。早上的时候,孩子到宫中来,给奴才请早安来了。”瑾贵妃笑着说道,“一年多不见,大阿哥比之当初离京之前,可是又高了,也黑了呢我这个做额娘的,又觉得心疼的慌,又觉得高兴呢”
“嗯,他确实比当初请旨出京的时候,长进了很多。”皇帝一语双关的说道,“要说起来啊,他们兄弟之间,大阿哥是第一个出来办差的,做得好不好暂时不提,这份肯为君父分忧的心思,倒是令人欣赏呢。”他说,“你做额娘的,也从旁有功不少啊”
“这都是皇上训教得法,奴才又有什么功劳了?”听丈夫夸耀孩子,做母亲的心中高兴,嘴上说着谢恩的话,脸上带出了一片笑容,“皇上若是看他尚勘造就,奴才大胆请旨,再给孩子增一些差事,一来锻炼,二来,也好给皇上分劳,连百姓也说,上阵父子兵的嘛”
“嗯,”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他当然知道瑾妃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载湀以上,各家兄弟日渐成长,除却二阿哥载滢如今不在国内,暂时还不必提之外,其他后宫之中的各位嫔妃,为使孩子能够更得帝宠,无不费劲心力,也不知道几时算是一个头“等日后吧,日后朕再看看,看看再说。”
贵妃不敢多说,伺候着皇帝更换衣服,夫妻携手上床安枕,不提。
第二天早上,军机处照常入值叫起,所议的有两件事,第一是美国公使浦安臣向大清总署衙门提出的关于罗妹号商船在台湾为生番所杀之后的美国政府提出的解决办法。
这件事发生在咸丰十七年,当时一艘名为罗妹号的美国商船,在从汕头驶往烟台的过程中,遭遇飓风,为风浪所迫,在海上漂流数日,最后在台湾南端洋面的红头屿附近沉没,船长赫特夫妇及船员等共14人,分乘两只舢板,划行17小时,在琅峤尾龟仔角鼻山附近登陆,喘息未定,即被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