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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炮台,才能不给外地以可乘之机?与其花费大把的银子建筑那劳什子的炮台,朕宁可花钱,扩建海军。到时候,船行七海之上,犹若蛟龙出没,不等敌人来攻,我天朝的火炮就要君临敌国,施以打击了这不比那什么固守边圉的混账办法来的高明多多?”
“皇上圣明。臣也以为,以攻代防才是上上之法。日后能够有一支海上蛟龙纵横七海间,则不论敌人来自何方,臣都有信心,将他们打得抱头鼠窜,狼狈而还”
皇帝连连点头,“朕要的就是你这种勇于担当,而且有男儿豪情的忠贞之士。”他又说,“朕命奕誴做海军大臣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是,臣已经捧读过五月初三日的上谕。”沈葆桢说,“惇王为人古道热肠,于皇上交派的差事操行妥帖,臣想,能够在惇王之下任职,定能……”
“老五的差事是他的,你的责任是你的。不可混为一谈。”皇帝的话让沈葆桢一愣,“臣不明白。”
“老五这个人,朕知道他,有热情,有冲劲。但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耐心和耐性。朕只是怕一年半载之后,他生了倦政之心,于任上的公务胡乱处置,当时候,贻患后人啊”他用手一指沈葆桢,“所以说,他这个海军大臣,当一个坐纛的领班王大臣还没有什么,下面具体的操办事物,你、左宗棠、袁甲三等人要切实的负起责任来。”
“皇上教诲,臣都记下了。”
皇帝给身边的惊羽使了个眼色,女孩儿转身进去,一会儿又转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扁平狭长的匣子,上面加着铜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是给你的密匣。海军衙门中有事,就以此密匣,向朕奏陈,不论事情大小,只要你觉得有必要的,都可以秉笔而书。”
皇帝交代几声,从惊羽手中拿过一把小巧的铜钥匙,递了过去,“这柄钥匙,你留一把,朕身边有一把。现在,就交给你吧。”
沈葆桢听说过本朝大臣有密匣制度,不过这是只颁给皇帝最亲近的重臣的象征,他曾经在曾国藩的书房中见过一次,但内中是什么样子,却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这看起来并无奇特的匣子,如今皇帝竟然以密匣相赠,赶忙跪倒,高举双手,等待收受。
等沈葆桢退出殿外,皇帝微皱眉头,闭目沉思,差事暂时算是铺陈下去了,选派的几个人,能不能使自己的政令彻底的得到发挥呢?奕誴不是很合适的海军大臣人选,他的能力不足以担得起这份重担,不过他比其他人强的地方在于能够善纳人言,特别是对于比他高明的人,如沈葆桢、袁甲三、左宗棠之流——只要他们在公事上确实能够展现出令他折服的能力——从来都是服膺的,从这样来说,奕誴做这个海军大臣,实在是比无学却刚愎的奕譞、有学又孚众望的奕来的合适。
思及奕,皇帝无声的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个弟弟,他真有点不知道如何料理了。凭他的才学和能力,入值军机处绰绰有余,偏偏正是因为这样,自己不敢放手使用——清朝虽不设宰相,但军机处首辅就是实际上的宰相,而相权过大,于君权的凌驾万民,也实在是个很讨厌的存在。
只不过,启用老五为海军大臣,德才兼备的老六却弃之不用,这手足参商的痕迹也太明显了一点,本月的邸抄发布之后,那个叫杨维藩的御史不就上折子说什么‘先皇血胤,天家宗亲,焉有久弃而轻慢之理’的话了吗?若是继续让他消沉下去的话……?
他睁开眼睛,正对上肃顺一双眼神闪烁的眸子,四目相对,他瑟缩了一下,“主子?”
“你还在这里?”
“主子没有吩咐,奴才担心主子还有什么吩咐,故而不敢就此离开。”
“正好,你在也好。朕问你,如今军机处乏人矣,依你所见,增补何人入值为宜啊?”
“用人之际,权柄操之于上,岂容奴才胡乱置辞?”
“用人自然是有朕,荐才难道不也是你身为大臣的职衔吗?说来无妨”
“那,奴才就大胆说一说。奴才想,若论及品行、才学,无有过于倭艮峰的,不过他为人僵化,用之教化学子,尚才勘其用,入值军机处,实在不宜;在他之下的嘛,就要数袁午桥,不过他这个人细行不谨,数月之前,为暗室欺心,臧否君父一事,给皇上发往黑龙江军前效力,这一次承办海军之事,皇上又不计前嫌的启用他,他亦当勤恳办差,以赎前衍,不做非分之想;所以,奴才想,他也是不适宜的。”
皇帝大觉好奇,“如今你品评起旁的人来居然头头是道了,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