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部分(第1/4 页)
穆沙维耶夫是两天前到达的北京城——自从咸丰二年之后,京城之中开始有西洋外jiāo使节往来闹市,百姓从一开始的惊奇和围观,转而变得不闻不问,甚至连一国谈判代表团到京,都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响,这让穆沙维耶夫很觉得有一点不是滋味——自从三十八岁履任总督,在俄罗斯国家的历史上,皇弟之外的外臣,还是第一份,志得意满之情,自然不用言说。
就是在伊尔库茨克的总督驻地,穆沙维耶夫也从来都是享尽了煊赫威势,哪有到中国来这样,除了一个职责相关的中国衙mén派出人来,到使馆问切几句,连同将中方行程安排的公文递jiāo之后,就再也无人理会之景了?
但不满归不满,身为一国的总督,穆沙维耶夫这一点容忍的度量还是有的,他只是觉得奇怪,当年格尔斯和普提雅廷回国之后说,他们两个人做为正副使节,到中国去,所受的待遇相当之高,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这样呢?
啊明白了,中国人定然是以为自己此来,是为尼布楚条约之中的未确定之事,和中国争夺归属权而来。想到这里,心中苦笑:若是中国人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或者会忍不住在彼邦的首都,就对自己刀兵相见了吧?
他笑了片刻,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便是中国开始向东北移民的政策,这不会是在得知己方的计划之后,先一步进行移民关外,以为将来两国jiāo恶的时候,预作准备的吧?
但他的疑huò在马林斯克那里得到了解释,“移民关外之事,是在1858年就确定下来的。据说是因为中国皇帝不认为国家每年拿出大把的银子,供养那些和自己同样血统,同样民族的百姓,任由他们保持着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方式——据鄙人在中国的首都所见,这件事被几乎所有人反对,只不过是因为皇帝的身边有几个很得皇帝信任的大臣,并且在获得这些人的支持之下,才得以艰难实行的。”
在北京呆了两天,穆沙维耶夫得到马林斯克的知会,中国负责与各国使官打jiāo道的总署衙mén掌班大臣,派人呈递公文,要在今天下午时分,拜访远道而来的俄国使节,表示问切之意之外,会和俄国使节,就对方提出的,两国多年以来一直争论不休的国境划分问题,展开初步的会商。
用过下午茶,文祥几个人来到俄国使馆,和马林斯克在大厅中见过,由公使陪同,穆沙维耶夫出现在文祥、李鸿章等人的面前。他大约在五十岁上下,身材很壮硕,方面大耳,生得仪表堂堂,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身上涂抹过香水,离得还远,就能够闻见冲鼻的味道。穿一件很得体的西装,身后几个人,却都是一身戎装,簇拥着两个人,走到文祥近前。
彼此由马林斯克介绍了一番,分宾主落座,有使馆的听用奉上茶水,“鄙人任职国内,足迹从不曾到这中国中原之地,这一次奉我国皇帝陛下的派遣,除却办理公务,务求促进两国友邦jiāo好之外,更能领略中华大地繁荣景致,实在是不虚此行啊。”
穆沙维耶夫语速相当快,声音很柔和,听在耳中,懂自然是不懂的,但却觉得很舒服。“阁下过誉了。”文祥微微倾着身子,听翻译说完,笑道,“总督大人远路而来,为贵我两国边境友好共商国是,让我天朝上下,有倒履之感啊。本官奉我国皇帝陛下差遣,向总督大人的远路而来,表示欢迎。”
穆沙维耶夫听己方的翻译说完,心中疑huò,这个中国官员,怎么用‘总督大人’来称谓自己,而不是用使者?今天相见,虽然是非正式的场合,但两国jiāo涉,言语之间总要处处小心,一个疏漏,给对方抓住把柄,就是不了之局。难道中国人不知道?
多想无益,他眨眨眼,放弃了追问的念头,笑着点点头,“多谢贵国皇帝陛下的盛情。这一次本使到贵国来,我国皇帝陛下,命本使赍来一份亲笔书信。”说完向后一招手,有一个和他同样穿着西装的年轻人从怀中拿出一封钤盖了火漆的信封,递了过去,“希望能够由本使,当面转呈大清国皇帝陛下。”
“此事,”文祥倒是一愣,“不瞒总督先生,我大清皇帝陛下虽公务繁忙,但于西洋各国,包括俄罗斯国在内的往来使者,并公事往来,都希望拨冗相见,并转达我大清愿意与各国jiāo好,共谋发展的煌煌圣意。只是为我皇帝陛下龙体康健计,亦为日后不至因此而开例计,经群臣如我等等合辞吁请,方始罢议——至于贵国皇帝的信件嘛,一概是由我大清总署衙mén转呈的。”
穆沙维耶夫含笑听完,丝毫不做勉强,将信放在两人之间的矮几上,往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