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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方留心,可称督抚典范呢”
曾国藩感动之外,另有几分小心:肃顺话中隐见觊觎之意,似乎很是妒忌自己在两江任上的种种作为呢?便是郭嵩焘也听出了肃顺话中隐含的不善,只不过以他新近之资,万万不能得罪当朝首辅,暗中瞄了肃顺几眼,没有说话。
进到殿中,跪倒行礼,皇帝一摆手,让两个人起身,手中不停,在一份奏折上快速的写着什么,“好了”他把折子向一边一推,随之站了起来,“走,陪朕到外面走走,莫辜负了这大好*光六福,传军机处,到南书房见驾。”
曾国藩和肃顺在御前当差多年,知道皇帝的心xìng好动不好静,倒是郭嵩焘,还是第一次御前奏答,一路走来,心里紧张得什么似的,却不料皇帝忽然说要出去,更是大感好奇,睁大一双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这一国至尊。
从养心殿出来,转东华mén,进到影壁墙内,翁同龢等几个南书房shì讲和军机处除文祥之外的众已经听到内shì传旨,跪倒在青阶下了,“臣等,恭迎皇上。”
“都起来吧,今儿个曾国藩和郭嵩焘从两江过来,正好,朕有几句话,也懒得再逐一jiāo代,就让你们一起过来了。走,随朕进来。”
进到南书房,皇帝在套着明黄sè椅披的座椅上落坐,众人分列左右,垂手而立,“曾国藩,两江治下,国债售卖一事,很是不能称心如意,是不是的?”
国藩答应一声,出列跪倒,“总是臣办事无能,一则未可使治下民情恰然;二则不能将皇上一番治国安民至意晓谕百姓,方有今日之局面,臣总领两江差事,难辞其咎,请皇上处置。”
“处置是一定要处置你的。不过,有几件事,朕一定要说得清楚明白,也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不会以为是在以上势下,威bī成行——你先起来。”皇帝让曾国藩站起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开口说道,“第一件便是国债起源,上一年朕身在行在,由军机处行文内阁,jiāo廷臣公议,最后的结果你们也都知道,内阁以国债发行,有与民争利之嫌为由,反对之声大涨;复议、三议以下,仍自如故,朕回銮之后,不得已,只好乾纲独断,将此法推行而下。”
“……你们可能有很多人不理解,甚至会有娇柔做作之感,怎么朝廷发行国债,本意在为铁路募资之外,为什么又要在晓谕各省的诏旨中写上‘不许有任何摊派’之行的话来?这岂不是让下面办差的人束手束脚,不得展布吗?”
许乃钊眼见皇帝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当下躬身回奏,“臣以为,这是皇上为体念天下臣民计的圣心常怀仁道之念的体现,更可见我皇上圣明之主的颜sè于万一。”
“你这是在拍朕的马屁,不说也罢。”皇帝轻笑摆手,“不过,有一点许乃钊说的不错。国债发行,固然可以收一时便利,但若是以此留下弊政之mén,后世子孙挥霍无度,多虚靡奢侈之举,全以发行国债,为募资之法,又将留下多大的隐患——故而从朕这里,就要为后世堵截这一善法实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漏dòng。”
说到这里,他的颜sè已经变得很是严峻,“此事,要着为铁律,后世子孙,不可有违逆者。”
曾国藩真觉得心中佩服,在场众人,或者品行高下有别,但论及脑筋之灵动,心思之敏捷,都是一时瑜亮,有些话不必皇上说得太过直白清楚,也都能够领悟其中含义。当下再一次出列奏答,“皇上圣虑周远,泽及后世,臣等感佩无地。”
皇帝继续说道,“国债虽是西洋各国首创,但也并非什么新鲜物什,更主要的是,由国家在其后做担保,又何来到期不能兑现之虞?否则的话,你们以为英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美国人真的是钱多得没处去huā,要huā差到我天朝了吗?”
“……而我天朝国人,更多的是不懂其中奥秘,”他迟疑了一下,自失的摇头一笑,“这句话是朕说错了。他们未必是不知道其中奥秘,只不过因为内中各自有各自的原因,才不肯拿钱出来,认购国债的。而这些人中,又分作三类。”
“第一是手中确实无钱。第二是手中有钱,但担心旧债未去,新债又来——为铁路要发行国债三千余万两,日后十八行省纷纷肇建铁路,要是这些银子纷纷huā出去之后,还是不够用怎么办呢?朝廷是不是又会发行?第一次我能够躲过去,第二次再来呢?第二次再来的时候,鉴于第一次认捐情势不尽如人意,会不会改弦更张,改为强行认捐?还有第三种,就是完全不懂国债日后会为其带来利益,加以认购期间,并无摊派条文,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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