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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惹得皇帝龙颜震怒,下旨让载醇带兵出京,到山西去,和张运兰训练多日的绿营士兵军前比武。崇伊也在其列。崇伊心里想,此去山西,一路辛苦,心中就很不愿意,便向统兵大员请假,说自己有病,不能随军出征。载醇不防有诈,答应了下来。
不料崇伊等到神机营离京而去,立刻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论比武的结果如何,自己都再也不要回到神机营去了。和阿玛商议了一番,认为京中的差事,六部九卿不提,只是以顺天府尹最为中意,便将主意打到这份职衔上了。
但所谋殊为不易。顺天府尹是个极难做的官,同时也是个极容光的官。一般而言,各省省城所在地就是首府,而顺天府则犹首府之首府,首善之区,下辖二十四县,是全国最大的一个府,故而称为‘府尹’,秩为正三品。
说顺天府尹难做是因为北京的大官太多,三品官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品级不侔,体制有别,办事不免扦格;说容光是因为朝廷有鉴于此,凡任此职的,都要加尚书衔,称为‘兼尹’,与大学士管部的情况相抵。
崇伊字都识不全,为人又荒唐,任是皇上再怎么糊涂,也不会以此重任jiāo托,后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他到九mén提督衙mén去,任职左翼长。
到任之后,崇伊仰仗皇帝在后,办事根本不依章法,比之当年载铨领九mén提督的时候,更加胡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上弹章纠劾他。皇帝看他闹得太不像话了,命兵部议过。
崇伊得罪的人多,犹不自知,这也还罢了,若是能够得人从中转颊,也未必会有什么大碍,但不合他得意忘形,总以为皇帝是觉得愧对了死去的叔叔,有心弥补,故而任何人也不给他放在眼里,连同内用为军机大臣的肃顺,也丝毫不肯加以颜sè。等到兵部议过的时候,给了肃顺可乘之机。
兵部尚书是赛尚阿,以他的才学、帝眷,如何招惹得起肃顺?最后是以‘当值以来,既别无建白,更囿于才识,办事竭蹶’为由,处置之道是奏请‘降三极使用’。
这是相当狠辣的一步棋。官员议过,分为两种,一种是记过、降级留任;另外一种则是降级使用。这两种表面看起来,第一种更加严重,但实际上,日后立一桩功劳,立刻就可以原级起复,丝毫不会伤到根本。第二种正好相反,降级使用,便是实授。再想爬回到原来的品秩,只能逐年hún年资了。
崇伊一开始不悟其中,经人解释之后,立刻大怒他倒未必狂妄到当众不以朝廷法度为然的地步,但指桑骂槐,还是不可免的。
皇帝闻听之后,更是大怒,以崇伊秉xìng荒疏,不知感戴天恩为由,彻底免去了他所有的差事,将其贬为庶人,圈禁在府中,闭mén思过。
这本来也是一种保全之道,不料崇伊不知内情,在府中成天喝酒,喝醉了就敲桌拍案,口出污秽,便在此时,左宗棠履新宗人府,帮办旗人闲散丁户徙居一事,和崇伊发生了正面冲突。
第38节 定额包干
第38节定额包干
正月十八日起,左宗棠入衙办差,宗人府的差事,定制皆是满缺,只有一个承上启下、主持庶务的府丞是汉缺,五品的小吏,微不足道,但所管甚宽——实际上,宗人府的差事,也只有府丞来做,其他人,上至左右宗正,下到笔帖式,不是宗室、觉罗就是满洲,都是一群只吃饭,不干活的寄生虫。
奕知道左宗棠名满天下,如今却屈居一干连官学也未必上过的满洲本族之下,心中一定会有腹诽,更怕他脾气戆直,日后同僚相处,多有不谐,故而很是加了几分小心,心里想,公事上一旦有不能彼此融洽处,自己就得赶紧出头,代为转颊一二。
不料左宗棠却很客气,一点没有名士的派头,平日也不多说话,奕召集八旗旗主并佐领分派差事的时候,也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作壁上观状。
奕惊讶之外,另有几分疑huò:左宗棠不会是想在宗人府中hún一段日子,等旗丁徙居之事完毕,以此做hún迹官场,另谋一份资历的吧?若真是这样的话,他少年得享大名,可真的是让人失望哩。
时令进到二月,闲散旗户动迁北上的,比之上年年底,不升反降——有十几户上一年动迁离京的,眼看着在关外生活苦楚,居然又转头回到了京中
奕又惊又怒,也顾不得体制,当众斥责镶蓝旗旗主郑亲王端华,“你这是办的什么差事?已经走了的人,居然又回来了?我可告诉你,这掉头南下的镶蓝旗下几户人家,京中早已经将其削落旗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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