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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而去。
皇帝在暖阁中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转身说道,“朕看,左宗棠其人,倒并非是曾国藩当年所说,一股不平之气横亘xiōng臆的呢?是这几年官场历练,抑或是你骆秉章调教有?”
“若说历练,总是左某人这数年来,潜心道学,日有jīng进;如是说调教,臣又何如及得上皇上圣明于万一?”骆秉章说,“皇上登基十年来,锐意新政,一扫前朝积弊之外,朝野上下,任用得,干练之员,得以大渐启用,而往日贪墨、刁滑之辈,再无立身之地——故此方有这般国势蒸蒸,万方百姓,额首卞舞之情啊。”
皇帝给他的话着实搔到痒处,得意得哈哈大笑起来,“太过了,太过了啊”
众人听者君臣一说一答,格外觉得好笑:骆秉章真是会拍马屁啊
过了一会儿,皇帝说道,“朕看,这个左宗棠不失为人才,骆秉章,朕想找你要过来,能否割爱啊?”
这是抬举,也是一种恩出格外的表示,骆秉章自然为之欢喜,忙跪倒下来,“左宗棠能上shì君父,不但是左某人的福气,更是臣下的荣光,臣只恐其人言语失措,……”
“这一节不用你cào心,朕自有用他处,老六?”
“臣弟在。”
“让左宗棠暂时到宗人府去,以六品帮办大臣衔,助你料理旗人徙居之事,你以为如何?”
奕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把左宗棠jiāo给自己使用了?这个人才名大有,办理这样的差事,自然能够得心应手;但同样出名的,还有他一以贯之,闻名官场的坏脾气,他来办理旗务,不会惹祸吗?
曾国藩却心中叫好这算是左宗棠第一次办理朝廷公务,就分派给了他一个如此棘手的公事——以他对左宗棠的了解,当他得到诏旨之后,不但不会以为惊,反而会sī心大喜可以想见,左某日后办差,必当竭尽所能,不惜残民以报——将来在以xiōng中锦绣,展布庙堂,在官场上又独享大名——这等公sī两皆得利的帝王心术,真让人有叹为观止之感了
接到朝廷天使传来的旨意,左宗棠也愣住了:若说天恩如海,自己有幸得沐,倒也说得过去。可怎么会赏给自己这么一份差事?京中有政令要徙居旗人到关外去,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转念想想,他大约的明白了,恭亲王这件差事办得不大圆通,皇上很不满意,追缘论始,恭亲王本身为皇家血胤,旗人勋贵,不大能够拉下来脸,公事公办——皇帝一定是有意让自己来做恶人了
左宗棠苦笑了几声,接过旨意,转身去看骆秉章,“骆公?”
“旨意都听见了?”骆秉章说道,“刚才老夫陛辞而出的时候,皇上着我给你带一句话:既然派给你差事,自然是以为你能够有任事之能,若是和旁的人那样,因循苟且,处处以人情为尚,办砸了差事,皇上不能饶你。”
左宗棠恭恭敬敬的跪好,听骆秉章宣读完了上谕,这才碰头而起,“是,臣都记下了。”
“季高兄啊,你我十载宾主,如今要说一声再会了。”骆秉章等他重新起身,方始开口说道,“以你的才华,办好差事,上逢君父之心,必是意料中事。……”
左宗棠也难得的眼圈微红,他腹笥宽博,书读得极多,言辞便给更是不在话下,如今和骆秉章相视而立,竟无以置一辞了。“骆公?”
“日后啊,若是有人问起,左季高比之骆某人如何?老夫一定会说,不及者远矣。你可知道为什么?”
“这,学生以为,左季高但能有所展布,皆是得……”
骆秉章大笑摇头,“非也,非也。”他说,“骆某幕中有大才如左季高者,而左某人幕中却绝无大才如其人者,故曰不如也。”
左宗棠和曾国藩为他这一语之评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曾国藩和骆秉章都是一介雄藩,公务极忙,本来预备着今天晚上再和京中同年、同乡做饯别之行,不料皇上突然下旨,召左宗棠如内务府帮办差事,老友蹉跎十年,终见启用,又是在京中为官,很多事总要尽一尽心力的。故而曾国藩两个各自吩咐下人,一切到访的宾客,统统‘道乏’,命人备下一桌酒席,要和他做彻夜长谈。
左宗棠也很见情——京中不比外省,要办的又是这样特殊的差事,很多事也正要向曾国藩请教,“季高兄才学多有,本毋庸我从旁置喙,只不过,在这京城为官,总要与地方上有一些不同,季高兄倒要分得清楚这其中的轻重才是啊。”
“敢情涤生兄教我。”
曾国藩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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