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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个大亏,但身在异乡,只能自认倒霉。这一次这个国人到江宁来,办理采买之事,冤家路窄,给他见到了李光昭,双方立刻扭打成一团,报请当地官府,一查之下,李光昭的形迹全数暴lù
李光昭是钦案要犯,一定要归案的,jiāo由省内臬司审理一番,过往情事,逐一招认,然后便要递解进京,便是在这个时候,罗泽南出面劝解曾国藩,“大人以为,李犯之行,当以何罪处置?”
“以巧饰言辞,瞒哄朝廷,总不外乎枭首之罪。”曾国藩曾经任管刑部的大臣,律例即便不及赵光等人那么jīng通,也还是知道一点的。
“那,依大人所见,这李光昭,是留在江宁,等诏旨到来即刻处决的好呢,还是押赴北京,由刑部问讯一番之后,再行处置的好呢?”
曾国藩心中一动,这是不消问的。钦命案子,哪有不解回北京,在所捕之地,就近处置的?实际上也是有的,不过那种情况,一般而言是指流窜江湖,作恶多端的人犯,而且另有党羽,未曾归案,朝廷怕递解的路上,会出现什么闪失,才会有便宜处置。而李光昭,完全和以上的情况不搭边,罗泽南为什么这么问?脑筋一转,他大约的明白了,“仲岳兄是说,若是押回北京,问讯之下,种种关碍之处,难以料理?”
为李光昭的案子一发作,既有煌煌上谕严办,则引进经手的人,岂能没有责任?所以湖广道监察御史,江苏仪征籍的陈彝首先发难,严劾内务府大臣‘办事欺méng,请予处分’。接着是陈彝的同年,山东潍县人的江南道御史孙凤翔,上了一个奏折,说‘……李光昭呈请报效木植,及此次呈进木植,皆系现任内务府大臣明善署理堂郎中任内之事;该员ménghún具稿呈堂,并与李光昭jiāo通舞弊,请严加惩处’。
这两个折子已由皇帝批jiāo吏部议奏,处分在所不免。同时李光昭假意报效,实为贪一己sī利的经过,已成为传遍九城的新闻,有人说停止园工也是迟早间事,所以不但内务府的人悄然罢手,就连园工的包商,亦不能不停下来观望风sè——这件事不但内务府倒霉,皇帝也大受其累,nòng得肝火愈盛,好几天的时间里,招对臣工,都无jīng打采,文祥、阎敬铭几个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罗泽南赞赏的点点头,“大人请想,李光昭此等行径,固然难逃国,日后若是问讯之下,吐lù出与内务府一众人往来之事,大人明明是为朝廷办差,却无端得罪了内务府的奴才,说来该有多么不划算?”他说,“而今只要大人一纸奏折,即可保全内务府的脸面,又可jiāo好上下,群情恰然,岂不美哉?”
曾国藩理学出身,君子立朝,心中很是不愿意和内务府那群奴才打jiāo道,但也不得不承认,罗泽南的话是对的: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若是自己仍自在军机处,自然无惧,到了外省,总要和京内官员,打好jiāo道才是的。此念一起,无语半晌,“也好,先……看看吧。”
罗泽南心领神会,自去办差。今天到堂上来,正是为此。这一篇复奏的稿子是这样写的,“……该犯冒充园工监督,到处诓骗,致洋商写入合同,适足贻笑取侮。、核与诈称内使近臣之条相合,自应按照诈传诏旨,及诈称内使近臣之律问斩。两罪皆系斩监侯,照例从一科断,李光昭一犯合依‘诈传诏旨斩监侯律’,拟斩监侯,秋后处决。”
这篇文字虽然很称短小,但立意极深首先说,李光昭奉旨严行审究,照例惩办,即为钦命犯人,应该在审明实情之后,解送刑部定罪,而径以一省长官的资格,定为死罪,而且文字中并不请示可否,且不照‘诈称内使近臣律’定罪,而照‘诈传诏旨律’拟刑,回护内务府的意图,便是跃然纸上了。
其时皇帝已经起驾西幸,奏折呈报到行在,皇帝一看就明白,这是因为,若是依照前例拟罪,则明善等与其同办一事,亦脱不开干系,而依照后者定罪,则系一人之过,不涉及旁人——实际上,却是根本行不通的。洋商并非清朝皇帝的子民,没有遵奉诏旨的义务,即令李光昭是在‘诈传诏旨’,亦并无作用——从这样的角度来说,说李光昭无罪,也并不是虚妄之词。
皇帝接到两江的奏报,苦笑了几声。君臣心照,也不必过多纠察,但在朱批的文字中,还是难耐小xìng儿,刺了曾国藩几句,“览。依议。尔到省年余,公务清晰,甚慰朕心之外,此等与人为善之,倒真正是日有所进,令朕钦佩。”
曾国藩捧读谕旨文字,吓得脸sè发白,却又大感无可奈何,难道还能再上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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