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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重义则义克利,上重利则利克义。自我皇上登基以来,府库日足,国用渐丰,天朝百姓,感怀威德,于朝廷种种惠民政令,万方卞舞,额手相庆,幸喜生逢明君,一身之福之外,也是阖家的福气。”翁心存说,“而国债之议,请皇上恕老臣言语冒犯之罪,铁路大工,固然利国惠民,但宜乎缓缓图之,若行之cào切,臣恐这利国之,亦将变作各省胥吏,贪墨之mén啊。”
“老奴也附议。”不等皇帝问道,倭仁在一边也出言答奏了,“更有一节,奴才惊闻,各国驻华公使,往来总署衙mén之间,意图购买我天朝国债,此等开mén揖盗,授人以柄之行,皇上,可千万做不得啊?”
“哦?这是为什么?难道我天朝小民不懂这其中的道理,日后即便国家发行国债,也不会购买之外,连同那想买的,你也不肯卖吗?”
“皇上,国债以各省海关税款为担保,老奴怕洋人得陇望蜀之下,将双手横chā入我天朝之中,到时候,以……”
皇帝抑制不住的扬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个倭艮峰啊这样的理由,亏你也想得出来?”
“皇上?”二老心中惊惶,滑身落地,跪了下来。
好一会儿的时候,皇帝才止住笑声,“朕不是生你们的气,你们起来,起来说话。”他说,“你们都是品xìng刚直,君子可期的朝臣典范,朕当年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虽偶有戏nòng之举,但于倭师傅和翁师傅的才学,从来都是心中赞佩,高山仰止的。但世易时移,到了今天,若还是抱着那些圣人教化,于外务一无所知,更加从心底yù将之摒弃在外的思维,是万万行不通的。朕不是说,我天朝千古传承而下的纲常之论也要弃如敝履,正好相反,这样的君臣之道,更要发扬光大;但一些面临外务,特别是与西洋列国往来之事,却不是你们能够知晓而且jīng熟的。”
“便如同这国债之事吧。朕在山西的时候,给军机处的几个人说过,在这里不妨再和你们讲说几句……”把当初说过的话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遍,皇帝说道,“你们想一想,这世上的事,总也辨不过一个理字去,难道洋人以为,只要掌握了我天朝的债务,就能够对我天朝国政指手画脚了吗?”
贸易顺差逆差之类的话,在二老听来,如同天书一般,也不敢打断,耐着xìng子等他说完,翁心存仍旧不死心的说道,“皇上所言极是,但臣以为,国家正用款项,本该由我天朝自行筹划,如今却要求诸列夷之国,臣深以为不妥啊。”
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清朝的政治架构和明朝不同,朱元璋在洪武十三年罢相,理论上天子唯我独尊,相权已经不复存在,而自内阁制度创立,大学士为实质上的宰相,不仅为约定俗成之事,而且通政使章章奏出纳,可使王命不出国mén,相权不但已经恢复,甚至凌驾君权之上。
明中叶之后,司礼监之权日重,究其实际,本是皇帝要找一个得力助手,来维持君权,并与相权抗衡,故英察者如嘉靖,驾驭太监以制内阁,数十年不见大臣,在西苑修道求长生,而仍能大权在握;暗弱者如天熹,太监趁机nòng权,为实质上的皇帝。
到了清朝,开国之初,大学士仍为丞相,但因为设有御前大臣,内大臣,御前shì卫及内务府,作为维护君权的集团,相权被大为抑制,但并未完全消失;到了雍正年间,连这一点残余的相权也觉得掣肘不便,乃有军机处之设,大权尽归内廷,相权便成了徒具虚名了。
但虚名便虚名,朝廷仍自要保留内阁的存在,诸如一些明发天下,咸使闻知的政令,也还是要内阁通传天下的——发行国债一事,如果始终得不到内阁的全力支持,说诏令不出国mén可能夸张了一些,但军机处一边的差事,无端变得庞杂繁复,却是肯定的。
而皇帝若是为政见不和,斥退内阁,必然引发一连串的jī烈动dàng比之当年军机处全班出枢,还要引发外界的物议。所以,错非是到了推车撞壁,无路可进的地步,皇帝是万万不会考虑这一步棋的。
他想了想,还是得耐着xìng子给两个人解释,便在此时,身子一震,舆停了下来,撩开窗边的黄幔看看,已经到了内城,“今儿个就到这里吧,有什么话,等过几天,到乾清宫再说。”
“是。”二老注意到皇帝神sè倦怠,不敢多言,由六福搀扶着,各自下车而去。
军机处新近增补了许乃钊和赵光入值,前者不必提,一任福建学政做下来,调京内用,立刻升迁揆席,用不到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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