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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兼总经趣,有何不可?我那时若与孙先生多接触,把他说服,对国事的影响该是多大?但
现在只是事后的先见之明,失去的机会是抓不回来了。到了一九二三年六月间中共第三次代
表大会时,经过马林长时间的活动,孙越宣言,国民党已决定改组容共,第三国际的四月决
议等等,已经是很迟了。但那时我仍可设法否决马林主张并径行向孙先生进言,很可能仍可
挽救。可是到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时,那已经是太迟了,我只好表示一点意见之后就扬长
而去。
这样长时间的苦思,有幻想也有检讨,使我觉得自己的为人需要减少一些少年勇进,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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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多一点老成持重了。我想不清中国革命会如何发展,但认为有多种可能。我只希望往好的方
面发展,即是国共不要闹得不能开交。事已至此,只有在党内合作的既成事实下奋相忍为国,
或采友善态度趁早改为党外合作。即使国民革命成功了,国共也应避免彼此敌对,相打相杀。
这些想法都曾反映到出狱后的言行中去。与我同时出狱的范体仁以及和我争论过的赵世炎等
同志,都曾说我变得老成了,甚至有人讥讽我经不起监狱的磨折。我并没有完全否认这种说
法,有一次还向赵世炎等说到亲身经历过二七罢工失败的教训,因反对全面加入国民党,几
乎被开除中共党籍,在监狱中有机会细细回味这些往事,因而变得老成些是毫不足怪的。这
也许不是退步了、右倾了,而是进步了、减少错误了。
十月初,直奉第二次战争的风声日渐紧迫,监狱的戒备也随着严密起来。关于苏浙战争,
孙段张合作对直、直奉第二次大战已大规模爆发等一鳞半爪的消息,也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
我热切盼望直系政权的垮台,那大概会增加我冲出这座监狱的机会。但我也不能露出声色,
以免惹祸,因而还是和平常一样过日子。
十月二十三日,一个狱卒暗中告诉我,冯玉祥的军队忽然开回北京,连总统府都包围起
来了。接着,我的房门被锁上了,我被禁止到院子中去走动。狱卒们都慌张起来,严禁犯人
们接触交谈。荷枪实弹的看守兵在监狱外面来回巡逻。二十四日,一个狱卒告诉我,王怀庆
倒了,冯玉祥派了刘xx 接任警备总司令。这些事使我判断我真有出狱的机会了。
二十五日下午四时左右,我这个不明情况的人,心中还在作多种可能的推测。忽然一个
狱卒将我的房们打开,引着我一直走到警备总司令部的大堂。这个大堂中站满了大小官吏,
原来是冯玉祥所新任的警备总司令刚举行过接任仪式。那位新总司令离开他的座位,站在台
子旁边接待我。我的太太和范体仁也被带到那里。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在那里想着冯玉
祥竟能这样好的对待我们、真是出乎意料。但我在极力约束我自己,慎防可能再有不如意的
事发生。
那位新总司令提高声音问我:“你犯了甚么罪?”我回答说:“我根本没有犯罪,审判人
硬说我犯了内乱未遂罪,我是不承认的。”接着他又问:“他们打你没有?虐待你没有?”我
回答说:“我个人总算没有挨过打。”于是,他宣布:“无罪释放”,并说我是受了委屈,好好
出去休养。接着他以同样的问题问我的太太和范体仁。我太太的回答是:“我没有犯罪,但
受到非法的逮捕和拘禁。”范体仁回答的是:他犯了爱国罪,他要控诉他因此所受过的虐待。
那个军人对他们同样宣告无罪释放,并含笑安慰他们。
我们这些政治犯走出监狱以后,同志们和朋友们曾多方慰问我们,这不必细说。范体仁
并曾埋怨我为何不带头对那班直系军人提出摧残人权的控诉?我安慰他说:“政局的变化是
五花父门的,我们能这样出来,就算万幸了。让我们暂时饶恕他们,一心注意我们未来事业
的发展罢!”
① 一九二四年五月十五日,有人以炸弹伪装礼品送到顾维钧家。顾宅仆人启视,爆炸,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