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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第一次来侯府,不免有些拘谨,之前又在芮青嘴里听说八姑奶奶如何得老太太的喜欢,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坐在那里也不敢先开口,只等八姑奶奶来问她。
“祖母的病如何了?”
孙妈妈听到容华的声音,忙回道:“不大好了,御医还是按时去府里,不管再怎么用药,老太太都是越来越虚弱,现在走路都十分不便,已经出不了屋子了。”
容华眼睛不由地一红。每次说起祖母的病她心里都像是压了块石头。
孙妈妈也悄悄地用袖子擦眼睛,“老太太昨天想起二小姐要出嫁的事,要给二小姐准备嫁妆,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没找到一件称心的,芮青还因此挨了骂。”
容华微微惊讶。
孙妈妈又道:“老太太只说屋子里丢了东西。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经芮青手的,芮青拿不出来,老太太就说芮青不尽心。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些年老太太屋里的东西大多是借了出去。”
大多是借了出去。容华看到孙妈妈目光中颇有几分深意,就明白这话的意思。大太太当家这些年明里暗里从老太太屋里拿东西,就算是借,也是有借无还。
老太太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些东西?而且还偏要用这些东西给瑶华做嫁妆。
孙妈妈道:“老太太让我来和八姑奶奶说一声,老太太让人置办了宴席,请侯爷和八姑奶奶明天回去呢。”
容华看向孙妈妈,“还有没有请别人?”
孙妈妈道:“奴婢只是来请八姑奶奶。”
也就是说还有别人。
容华点点头,“你回禀祖母,等侯爷回来我就跟侯爷说。”
孙妈妈没有了别的事就起身告辞。
容华让木槿拿了二两银子做赏钱,孙妈妈忙千恩万谢。
容华看看春尧,春尧上前引着孙妈妈出去。
不一会儿春尧从外面回来,容华拿了鱼食正喂锦鲤。
春尧低声道:“昨天老太太将几年前屋里登记的单子拿出来给大老爷看,还说这才三四年,上面的东西没了大半,老太太让大老爷将东西都找出来。”
“大老爷哪里知道家里的事,只说让大太太过来回话,大太太行动不便,打陈妈妈去了老太太房里,结果,老太太让屋里的嬷嬷打了陈妈妈,说陈妈妈不懂得规矩。”
事情闹的这样大。
听说大太太受了埋怨,陈妈妈挨了打,木槿脸上不自然露出笑容来。
容华却眉头紧锁。
春尧接着道:“老太太了脾气,家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只有二小姐老太太还宠在心尖上,前一刻刚打了二小姐回去,后一刻又想起二小姐来,让人去喊。半夜里还折腾了几次,别人怎么劝说都不肯听的。”
老太太每日心疼瑶华,都是要嘱咐瑶华身边的丫鬟仔细服侍,瑶华身上有什么病,从来都是老太太去看她,尤其是冬季,老太太连问安都不准了,只让瑶华待在屋子里。现在这心疼却换了法,半夜里竟让瑶华来回跑了几次。以瑶华的性格自然是欣然前往,面皮上是这样,心里受不受用就只有瑶华自己知道了。
春尧说完话看看容华。
容华净了手重新坐回炕上,看着花斛里盛开的花朵,“我是担心老太太的病。”
春尧到了杯茶放在容华跟前,“上次御医不是说今年是不相干的。”
话是这样说。
春尧又安慰道:“老太太的病不是一日两日了,少夫人也尽了力,还拿了不少的秘药去,说不定那些药现在还没起效,过段日子兴许也会好转。”
容华知道春尧这是变着法的开解她,这才点点头。
春尧道:“孙妈妈顺便提起,二小姐的婚期定了,日子就是三天之后,”顿了顿接着说,“常宁伯府里催的急,世子的病总不见好转,阴阳先生都请了,只说二小姐的八字和常宁伯世子极合的,只要娶了二小姐,世子就会化险为夷。”
为了这桩婚事常宁伯世子竟然花了这么大的力气。瑶华不但为自己谋得了婚事,表面上还是为了陶正安才委屈地出嫁。
只是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自甘下贱。
在人人面前做出委曲求全的模样,将来真的嫁进府去,还求别人能高看一眼?
瑶华是自作聪明,现在看似陶家和任家都将她捧在手里,实则常宁伯世子的这条计谋,未必就是要讨佳人欢心。
刚才在老夫人屋里,薛二太太还问她,听说常宁伯世子病又重了,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