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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地响起炮弹的爆炸声。
没完没了的雨,给军事行动增加了极大的困难。松软的黄土山包,一遇到雨水,到处是稀烂的泥巴,一脚踩下去,鞋被烂泥吸住,拔都拔不出来。
山上的小路走过几个人之后,就变得泥泞不堪,寸步难行。
战士们冒着雨,浑身水淋淋的,继续在构筑工事,准备着冲锋拚刺刀的事情。
这雨,烦人的雨,讨厌的雨,不知时机乱下一通的雨,再照这样下下去,明日的总攻将会更加困难……
王学礼和团政委张平山,副团长段忠宪,参谋长许彬,一同来到阵地上,在泥泞的战壕里走着,看着。
战士们的脸是阴郁的,又是聚精会神的。因为每个人都明白,过不了几小时,就得参加决死的战斗了。
夜幕渐渐降临了。零星的枪炮声更响了。灰蒙蒙的天空中,不时有弹火一亮一灭,它们以黑灰色与血红色相交织的幽灵似的光辉,在刹那间照亮周围的一切。
他们仍然在泥泞的战壕里转着。
张平山政委低声说:
“好像起风了。但愿天能晴。不然,山这么陡,路这么滑,敌人又是这么猖狂,明天的攻击,困难会不少啊!”
王学礼用坚定的男低音说:
“无论如何,明天就是爬,也得拿下沈家岭。你是了解我的。即使落到了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我也决不会丧失胜利的信心。子弹打完了,我们就用刺刀拼;刺刀拚弯了,我们就用牙齿咬破敌人的喉咙!只要还有1个人活着,就应该说,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的!”
张平山又低声说:
“总攻还没正式开始,战壕里就开始出现牺牲了。有的是被敌人的流弹打死的,有的却是由于下雨,塌死在新挖出的工事里的,这该死的雨!”
他说着,脚下打着趔趄,差点栽倒在战壕里。
参谋长许彬有点担心地对王学礼说:
“团长,你可得注意隐蔽啊!仗一打起来,你总是往前跑,拉都拉不住……”
王学礼打断他的话,信心百倍地说:
“没关系,打仗就得往前冲,不然,我当团长的躲在后头,像啥话?”
张平山挺认真地劝他道:
“怎么,你又开起玩笑来了?你不要把同志们的劝告当作耳边风,更不要错误地以为别人都是怕死的,所以才会这样劝你。因为只要每一次打完仗,我发现周围又少了一些熟悉的人,简直难受得要命……当一位同志牺牲时,就像是割掉了心头的一块肉。要知道,全国即将解放,现在已经接近最后的胜利,党和人民不需要我们去作一些不必要的牺牲,而是需要我们都活着,将来好建设。”
王学礼感情深沉地说:
“不论是在以前几十次上百次的战斗中,还是在明天的战斗中,不论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大家都留在队伍里。比如我就相信,那些已经不在人世的同志和战友,他们都活着,跟我们一起在冲杀,在流血,在战斗……丧失朋友,不是可怕的,而是令人悲痛。战争,本来就是一种流血与牺牲。”
谁都不说话了。大家默默地踩踏着战壕里的泥泞,朝着团指挥所走去。
沉寂。一种令人难忍的沉寂。
风越刮越大,雨总算是停了。
浓云渐渐裂开,朝天边退去。
夜空,出现了星星。也有流星,不时地从天边划过,增添了夜的恐怖。
战士们躲在潮湿的战壕里,望着天空闪闪烁烁的星斗发愣。
天晴了。战壕里顿时活跃起来,到处热气腾腾。
战士老王坐在战壕里的背包上,一边起劲地拉胡琴,一边扯开嗓门很动情地唱着秦腔选段。
悠扬的胡琴声,在雨后的阵地上激荡着。
小李轻轻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喊道:
“老王,你说到了兰州,要唱一段给马步芳父子听的,你忘啦?”
老王睁开激闭的双眼,瞅了一眼还有点儿孩子气的小李,胡琴的曲调转成哭音尖板,声音悲凉地唱起来。
马步芳坐兰州黑心操烂,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死到临头他还执迷不悟,
到明日枪一响送他升天……
不知什么时候,长柱已经站在战壕里了。
老王唱在兴头上,毫无觉察。
战壕里的战士们,发现营长来了,一齐站起来,涌了过去。长柱用手示意他们不要吭声,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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