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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还有几分余力,才想退下来担些零脚碎事,那样诸事稳妥,总好过我当初接位的时候。”
方人豪三十岁上继家主位,那时父亲病重,二弟消沉,家里没人可以帮衬他,实在是靠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威望与人脉。
一时间各堂主一一出言挽留,就连与方天林关系亲近的李远乔都义正言辞地奉劝大当家不可操之过急。唯独吕凤亭没说什么,显然她早已从老爷子那里得到授意了。
“此事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多言,届时各行其是便好。”方人豪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森冷,表明这件事不是拿出来议,而是知会一声罢了。众人与他接触时日久了,自然知道这位当家的脾性,这番话出口便是打定主意了,于是也不再多嘴,只等回去探明老爷子立场后再说。
于是正式进入议题,由末席开始,将今后四年堂内的发展章程大体介绍一下,如有涉及各堂之间合作的,当堂公议,有什么缺漏,众位堂主再从中提点。
南广堂的王维桂虽然年轻,只有三十二岁,但为人机敏,行事稳妥,准备得非常充分,一时侃侃而谈。与各堂间所涉的合作要点他也列明,条理清晰不需深究,在座的几位堂主当即点头,南广的章程定得非常合理,博得了方人豪几句赞赏。
轮到福宁堂的范智俊,他只寥寥数语便算是交代了。他当堂主不过三年,是首次与会议事,虽然当家的一早告诫他要好好准备,他却全然没放心上。
几个老人顿时面带不满,沈锡午更是冷哼出声,显然对他年纪轻轻又不知天高地厚很是不屑。
“范堂主,”方天林宽声道,“你不会是跟大家开玩笑吧,或是章程定得太杂,一时记不清了,要容后再秉?”
这是给他个台阶下,谁知他人诨并不领情,大声道:“没有就是没有,走一步看一步咯!福宁那么大,堂里上下几千个兄弟,我记都记不住呢,哪能全照顾到,还替他们定什么计划,多累呐……这会金收益,有多少算多少呗!”
“好,好……”方天林笑了两声,“既然范堂主嫌麻烦,今儿议事就不要开口了,免得累着。”
“啥意思?不让我开口?”范智俊粗大的脖子一梗,“我妹夫都没说话呢,你凭什么!”他此话一出,不仅方天林,连方人豪的面色都不好看,正待发作,就见身旁那人先动。
“凭这个!”方天林厉色道,出手把一块红铁令牌甩到他席前,“少主令,众堂主听令:福宁堂主范智俊,玩忽职守,视议事堂为儿戏,今日禁议事权!”
众堂主齐声称:“诺!”
范智俊怎么说都在会里待了二十多年,当然知道少主令的威名,可他就偏不信邪,嘴长在他脸上,还能不让他开口?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算啥啊?
“我不服!”他大喝一声站了起来。
方天林抬手落掌,一道掌风拂去,范智俊只觉得脸上遭了一记重击,轰然倒地。
“饶你一次,再犯,杀无赦……”
范智俊嘴角泛血,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他当上堂主的位子虽然有一部分是仗着表姐的身份,可真实本领也是不弱,别看他三十郎当一脸富态,年轻时可是在特种部队服役,杀人无算的狠角色。这些年身手有些落下,但自认对付七八个壮汉还是不在话下,可方天林这下隔空打物的本领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
不单单是他,堂内的众人不少身怀绝技,沈锡午更是自幼随老爷子修习方氏一门的武艺,算是门内人,也是头次见识此等本事,不论这位少主的办事能力如何,但至少,一身本领已经隐隐在当家的之上了!
“薛伯,到你了,接着议吧。”方天林淡然道。
堂外的长廊上,有个八九岁的孩子提着一个小水桶路过,开口说的是日语:“爷爷,他们在吵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身旁的僧人说道:“不要多嘴,时候不早了,快些洗洗睡吧。”
孩子道了声是,挺着小肚子加快了挪动的脚步。
议事一直到午夜十二点才暂告一段落,众人坐得腿麻,纷纷起身去后院的温泉松散筋骨。
吕凤亭年纪大了,可也算是女流,那处温泉又不分隔男女,她便独自回房歇息去了。
堂内只剩下方人豪与方天林伯侄二人。
“以武服人只能屈人一时,要坐稳这个位子,还是要借势。”方人豪言道,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侄儿,“你如今毫无根基,想一举得到底下人的效忠是有些为难。回去之后,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