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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斯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时要舒适得多。当时这里空荡荡的,唯一的装饰品就是用大头钉钉着的正面朝内的艺术海报。他们第一次合作处理案件时,把它们当作临时的白板。现在把这些海报翻过来了,又增添了其他的装饰物。是莱姆喜欢的由乔治·英尼斯和爱德华·霍珀等画家创作的印象派风景画和阴郁的都市场景画。此时,她靠着椅背,坐在莱姆的轮椅旁边,握着他的右手。最近他的这只手恢复了一点控制力和触觉。他能感觉到她的指尖,但是这种感觉很怪,比脖子或脸这两个神经功能正常的部位的触压感要轻一点,她的手像是滑过肌肤的涓涓细流。他竭力用自己的手指握住她的,并感觉到她的回应。沉默。但是他从她的姿态能感觉到她想谈帕米的事。于是他一言不发,等着她继续说。他观察着山崖上的游隼,它们敏感、紧张,雌鸟的个头要大些。这是一对强健有力、动作敏捷的猛禽。游隼白天猎食,要喂养羽翼未丰的雏鸟。
“莱姆?”
“什么事?”他问。
“你还没给他打过电话,对吗?”
“谁?”
“你的堂兄。”
哦,不是帕米的事。他一点也没想到她是在琢磨亚瑟·莱姆的事,“没有。”
“你能再说说关于他的事吗?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有个堂兄。”
“从来没提起过他?”
“没有。你说过你的伯伯亨利和伯母波拉,但是没提过亚瑟。为什么?”
“我们工作太忙了,没时间闲聊。”他笑了,她却没有笑。
他考虑着该不该跟她说。他的第一反应是不说,因为这样的解释带有自哀自怜的成分。对此,莱姆是深恶痛绝的。但是,她应该对此有所了解。爱情本来就是如此。在两个不同的生命交会的阴影区,某些基本的问题,比如爱恨情仇之类,是无法隐瞒的。这是合约。
于是他就告诉了她。
关于阿德里安娜和亚瑟,关于科学展览(那天寒风凛冽)以及后来的谎言,对那辆克尔维特所做的令人难堪的司法鉴定,甚至那一大块可能成为订婚信物的原子时代的水泥。萨克斯点着头,莱姆暗自发笑,因为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青涩的恋爱、一点小小的欺骗、一点小小的心碎。在人身侵犯的兵工厂里,这些不过是小口径的枪支。这么平淡无奇的小事怎会毁掉如此深厚的友谊呢?
你们俩像亲兄弟一样……
“但是朱迪不是说你和布莱恩几年后还经常去拜访他们吗?听起来像是你们言归于好了。”
“哦,对。我们是经常拜访。我是说,那只是高中生的一时迷恋。阿德里安娜很漂亮,事实上,是红头发,高个子。”
萨克斯笑了。
“但是还不至于把一段友谊完全毁掉。”
“那就是不止这些了,对吗?”
起初莱姆不置一词,然后他说:“在我出事前不久,我去了波士顿。”他从麦管里吸了一点咖啡,“我在一次国际会议上就法医学发表了演讲。报告结束后,我去了酒吧间。一位妇女走过来。她是麻省理工学院的退休教授,对我的姓氏印象很深。她说,很多年前她教的班里有个来自中西部的学生,名叫亚瑟·莱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亲戚。
“我说他是我的堂兄。她接着说亚瑟曾经做过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提交了一篇科技论文附加在申请表里,而不是一篇论说文。她说,论文写得好极了。观点新颖、研究缜密、结构严谨。哦,萨克斯,你要是想夸奖科学家,就说他们的研究是‘严谨的’。”他沉默了片刻,“反正她鼓励他再把它充实一下,在学术期刊上发表。但是亚瑟没有继续做下去。她一直也没和他保持联系,不知道他此后是否在那个领域做了研究工作。
“我很好奇,就问她题目是什么。她还记得标题,是《某些纳米微粒材料的生物学效果》……哦,顺便说一下,萨克斯,是我写的。”
“你?”
“那是我为一个科技博览会项目撰写的,拿了全国二等奖。我不得不说,那篇论文确实很有新意。”
“亚瑟偷去了?”
“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但是还有更糟的。”
“继续。”
“会议结束后,我无法忘记她说的话,就联系了麻省理工学院招生办。他们把所有的申请表都制成了缩微胶片,给我寄了一个副本。申请表是我当时递交的,有我的签名。但是由学校顾问办公室递交的所有资料都被篡改了。亚瑟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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