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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只有她看见,那双深邃的绿眸里,盘旋着叫她看不清的迷雾,而他已将真实的自己,牢牢地藏在了那团雾后面。
“是饿了,只是这么大一个我吃不完啦,”她笑,将月饼分成两半,随手就给了他半块,“喏,赏君一半明月。”
她举手投足潇洒与妩媚并存,轻易地就将一桌人的目光吸引到两人身上。谢钦感觉到几道悻悻的视线,嘴边不由浮现一丝隐隐的冷笑。
衣襟忽然被人轻扯了一下,他侧首,却听得她凑近在他耳畔低语:“一切有我在,奉陪到底。”
带着淡淡馨香的呼吸拂过脸颊,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他握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思绪有一刻凝滞。
“大少爷!”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一名丫鬟匆匆地奔到谢铉身旁,脸色苍白,“大少爷,夫人好像不大好……”
“什么意思,怎么不大好,把话说清楚!”谢铉神情一变。
“夫人见红了……”丫鬟心急地解释。
“什么?”大夫人惊呼,众人也不安起来。
“快传大夫!”谢铸沉声吩咐。
“我去吧。”未晚开口,瞥见谢钦的表情晦暗不明。
在谢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之前,谢铸已经发话:“那就有劳魏姑娘了。”
娇小柔弱的身段,如云的黑发披在肩头,素净而苍白的小脸上一双翦水秋瞳带着楚楚可怜的惊惧与焦虑……原来,这就是谢钦喜欢的女人。
未晚撸起她的衣袖,准备替她把脉。视线落在纤细的皓腕上,她微微一怔,随即神态自若地移开视线。
感觉到一旁谢铉的目光,她心里的疑问更深——那洁白手腕上的一处处淤青,实在像是他人所为……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姑娘,我夫人状况如何?”谢铉忽然盯着她开口询问。
“滑脉流利,并无大碍,我会开帖安胎药,往后小心调养。”她抬眼回答,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衣着华丽,神态傲慢的男人。
同样的傲气,有些人让人觉得仰视敬畏,而另一些人则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谢铉就属于后者。
“辛苦魏姑娘,在下定有厚礼奉上。”他致谢,语气里却听不出诚恳的成分,未晚眼尖地瞧见他刚一靠近旁边,那女子却撇过头脸朝里边,似是不想见他。
“举手之劳而已,大少爷不用客气,”她按捺住心头的怀疑淡然一笑,转头朝丫鬟道:“麻烦姑娘带我回去。”
尚未到竹园,却见谢钦一个人在凉亭站着,她让丫鬟先行去向众人报平安,便朝他走了过去。
“在等我?”她微笑,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有所言,却仍是沉默。
“她没事。”未晚有些调侃地开口,“既然放不下她,何必假装漠不关心?”
谢钦面色一沉,嘴唇紧抿。
未晚瞅着他笑了一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起风了,湖面上的荷叶偏偏摇曳,涟漪打碎了水中圆月,再也不复完全。
“听说京城那家叫俱欢颜的酒楼里,有一种很特别的酒,酒过三巡,绝不回头,名字叫回头太难,”未晚望着他问道,“你喝过没有?”
“没有。”谢钦摇头,冷冷地回答。
“我也没有,”未晚轻轻一笑,“想必应该是不错的。最起码名字就起得很好——人生如酒,不怕回头已晚,只怕回头太难。既然覆水难收,已经再难回头,不如就这样忘却,一醉之后,旧梦无痕。”
相聚有时,离散有时,繁华有时,没落有时……命运在很多时候也许是注定的,人只不过做了些顺水推舟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他猛然抬起的碧眸里,森冷而防备的寒意封住了她的言语。
未晚想起方才在谢铉夫妻房里的见闻,犹疑了许久,终于只是轻叹了一声:“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既然她已为人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冰珠子一样伤人的话语自谢钦口中蹦出,他盯着她,神情阴沉,“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情?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未晚的脸色顿时刷白。
她犯了一个可笑的错误——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去安慰他,剖析他的心情?凭什么认为他一定会欣然接受自己的劝解和关心?是她幼稚,也自作多情了,他今晚在宫中替她解围,带她回家,那些温情的话和举动只是演戏而已,她却昏了头,不知分寸地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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