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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出来。词一开始“春梦”三句,就是写张生初赴女子约会,欣喜若狂的激动心情,这种喜悦之情,使他感到像入桃园仙洞一样美好,有如春梦般的迷茫。更似花影在微风中慢慢摆动一样。很细微地刻划出张生与莺莺幽会时欣喜而紧张的心态。“拂墙花影动”是《会真记》、《明月三五夜》诗中的成句,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此句即写莺莺写信约张生相会。这里加上“冉冉”二字,就更加强了“拂墙花影动”的动态感。“西厢”二句,诗从对面写起,写他日夜所思念的玉人,她在西厢等待月升月落,寂寞凄冷,有谁陪伴着她呢?接着一句,作者不写张生对莺莺情深似海,偏说莺莺对他情重如山。这样写就加重了爱之深恋之切的分量。歇拍“红娘”二句,写张生迫切的期待时刻,好心的红娘,“敛衾拥枕而至”了。《莺莺传》载:“俄而红娘捧崔氏而至。至,则娇羞融冶,力不能运支体,曩时端庄,不复同矣。”又“张生临轩独寝,忽有人,觉之,惊骇而起,则红娘敛衾拥枕而至。”皆指红娘句所言内涵。“行云送”。是借宋玉《高唐赋》中“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典故,暗喻莺莺来幽会。末了“困亸”句,写幽会后女子困态。“困亸”,疲惫、萎靡。亸,下垂貌。“金凤”,钗上饰物。(董冰竹)
虞美人·碧桃天上栽和露
秦观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这首词有一段颇具传奇色彩的本事:“秦少游寓京师,有贵官延饮,出宠妓碧桃侑觞,劝酒惓惓。少游领其意,复举觞劝碧桃。贵官云:‘碧桃素不善饮。’意不欲少游强之。碧桃曰:‘今日为学士拼了一醉!”引巨觞长饮。少游即席赠《虞美人》词曰(略)。合座悉恨。贵官云:‘今后永不令此姬出来!’满座大笑。”(《绿窗新话》卷上)
是否真有此“本事”,不得而知。但它对理解此词的蕴意、寄托却颇有启发。生于非地的一支碧桃,在乱山深处孤独自开,不被人赏,那正是美人命运的象征。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首句化用唐诗人高蟾《下第后上永崇高侍郎》:“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语。先声夺人,高雅富丽。那是只有天宫才可能有的一株碧桃啊!又况和露而种,更呈其鲜艳欲滴之娇情妍态。如此光艳照人,自然不是凡花俗卉之胚数。词人从正、反两面对其褒扬至极。“不是”二字颇耐人玩味。诗歌理论家们常常强调中国诗词在不用系词的情况下所取得的成就,并认为这种成就正是得益于系词的缺失。其实,这并不完全正确。系词的出现,从语法角度看,它表示的只是两个词之间的等同,但当其运用于中国古典诗词之中时,它却传达出某些与这种等同相抵触的言外之意,换言之,“是”暗含了“不是”或“也许不是”,“不是”又暗含着“已经是”或“然而却是”,以其内在的歧义达到一种反讽的陈述。“不是凡花数”越是说得斩钉截铁,越是让人感到隐含有不愿接受的现实在。事实正是如此:“乱山深处水萦回。”一“乱”一“深”,见其托身非所、处地之荒僻。尽管依然在萦回盘旋的溪水边开得盈盈如画,“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没人欣赏没人问,美又何然?也许可以保持那份高洁与矜持,然而总是遗恨!从而表现出碧桃不得意的遭遇和寂寞难耐的凄苦心境。杜甫有:“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陆游有“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意蕴与此略似,而此篇吟咏之深沉过之。杜诗、陆词皆正面点出花之“无主”,而秦词只以“为谁开”的探询语气,将“无主”之慨妥婉出之,音情更显得低徊摇荡。
上片以花象征美人,然着笔在花。高贵不凡之身无奈托于荒山野岭,盈盈如画只是孤独自开,洁爱自好也难禁凄凄含愁,款款妙笔传其形神兼备。
下片始转写美人。前二句见其惜春之心。微微春寒,细雨霏霏,这如画一枝桃花更显出脉脉含情。然而也许女主人公的忧虑太深重了,春天宜人的风物也很快从她忧伤的目光底下滑过去,终于发出了“不道春难管”的一声伤叹。是啊,无奈春光不由人遣,无法把留。它已经是“寂寞开无主”了,有何人来怜爱它呢?到了明年此时,它是否还是“依旧笑春风”呢?叹之、怜之、伤之。伤春也是自伤。即如此般芳洁光艳,终是青春难驻,年华易往!尾末两句写惜别。“为君沉醉又何妨。”难得知音怜爱,却又要匆匆行别,为报所欢,拼却一醉,应是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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