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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的某一点,还会大着胆子伸手在逝水眼前晃悠几下,待到逝水回神了便吐舌一笑,说道:“这天儿热,殿下最近似乎只剩了发呆的心思了呢。”
“喔。”
逝水通常是发个音节算作回答,而后接过万竹手里的药碗,拈起勺子吹一吹,将苦涩的汤药一口口甘之如饴地喝下。
这发烧,还是早些好起来的好。
第八章 以人为兽
好容易安生了半月,不知又要做什么。
逝水拢眉坐在尽欢帝身侧,看了看另一边眉开眼笑欢喜异常的天钺,又转眼开始打量这周遭的环境。
此处为京师郊野的狩猎场。
百里的林区,猛兽俱全,矫健善于奔跑的白兔野鹿也不在少数,逝水所在地皆是平地,铺陈了满满的绿草茵茵,中央架起了十数丈的高台,此刻尽欢帝便是面带笑容,登高眺望,左手边坐着天钺,右手边坐着逝水。
“父皇父皇,今日是要天钺来狩猎吗?”
天钺张口就问,毕竟是小孩子心性,遇上好玩儿的事情,就耐不下矜持了。
尽欢帝微笑颔首,而后吩咐左右献上了弓箭。
弓箭皆是不加雕饰的,沉沉的乌木很有些分量,寒光凛凛的箭头在光下熠熠生辉。
“今日不去林区,便在此处狩猎,而且不需下得这高台,只要站在台边上,往下射箭。”
尽欢帝看着天钺一心把弄那弓,跃跃欲试,而逝水则是懒懒拈起了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有些担忧,便问道:“逝水可是不舒服?”
上次派去的太医回禀说皇儿发烧了,而且烧得不轻,难为那日午时自己还让皇儿来上书房听了训,大概又加重了病情。
虽说是已经休息了半月,但是,自己还是不知皇儿恢复得可好。
“多谢父皇关心,太医看过之后,儿臣恢复得很好。”
逝水抬首,温文一笑。
尽欢帝略微放心,对着左右做了个手势,吩咐道:“放出来罢。”
听得参差错落的踩地声,天钺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跑到台子边,往下一看,面色突变,揉了揉眼睛再细细一看,不由得大骇转头,结结巴巴问道:“父,父皇,这下面……”
“这下面,便是今日天钺要狩的猎物。”
“但是这下面的,是人啊。”
天钺咬唇,手中狂颤,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弓箭,逝水有些困惑,便起身到台子边,俯身向下看了看。
这一看之下,逝水也是一惊。
绿草地上,除了四周遍布的禁军,便只有数十个披头散发四散奔逃的人,跌跌撞撞,相互推搡,却根本没有什么野兽。
“父皇可是要以人为兽?”
逝水扶着台缘轻轻问道。
“嗯。”
尽欢帝答得风轻云淡,见天钺面色苍白,有些心惊,便安慰道:“他们都是死囚,前时触犯国法,欺君者谋人性命者落草强盗者,斩首是最轻的刑罚,还有被判凌迟腰斩剥皮的,两位皇儿若是箭法准,也能免去他们的皮肉之苦。”
“原来如此。”
逝水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废话,只两脚错开,挺直上身,拈弓搭箭,微微眯眼看准了一个目标,手一松,只听得‘叮’的一声,一只箭撕裂了空气,带着万钧之力往斜下方飞去。
一个正在奔逃的死囚瞬息扑地,带着鲜血的箭头从喉头穿刺而出,稳,准,狠。
几乎是立毙,无痛苦可言。
“哥哥好厉害!”
天钺张大了嘴,勉力驱散了胆颤,拍着手大声欢呼,冷不防身后尽欢帝阴阳怪气来了一句:“你皇兄是深藏不露,厉害得很,天钺可要加油了。”
逝水没有回头,又拉满了弓,目露寒光瞄准了另一个死囚。
天钺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面色平静站立如松,长发无风自动的逝水,心中暗叹,深深吸了一口气,错开双脚也开始拈弓搭箭。
箭气生风,不半会儿便有死囚扑地声传出,死囚重伤的哀嚎声响起,死囚中箭之后仍然起身奔逃的踉跄‘啪啪’声四散,原本深绿的草地已经染上了几处血红,分外触目惊心。
天钺有些难耐的反胃。
逝水所出之箭皆射中了死囚的要害,但是天钺有虚发,时不时钉入草地,于半空颓然落下,或是偏离轨迹埋入死囚的手脚肋下,疼痛至极却是无法致命,死囚求生心切,还会站起来继续跑,鲜血淋漓,顺着麻布外衣渗透流淌,伴和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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