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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嘴角勾起莫测的笑,望了望身后的宫人,宫人立刻上前,双手呈上盘中的砂锅,她浅笑盈盈,上前将锅盖打开:“那畜生罪恶滔天,妾身将它宰了,炖了一锅汤,特意送来给娘娘尝尝鲜。”
热气腾腾的砂锅,她并未看清里面是什么,但一股重重的肉腥味已经传来,使得她一阵反胃,捂着锦帕转过身去,绿秀赶忙上前照料,同时斥责道:“还不把它端走,等着被王爷砍脑袋吗!”
宫人赶忙的行了礼,后退几步,嫣儿将锅盖盖上,面上带着慌乱道:“妾身该死,竟然忘了娘娘怀有身孕,冒犯了娘娘。”
她好一会才转过身来,脸色微微的难看,她又接着道:“妾身也是一片诚心,将心爱的狗杀了,也算为娘娘的小兔子报了仇,娘娘不会责怪妾身吧?”
虽是惶然的神色,她的声音却透着嚣张,眼中暗藏得意之色。孟央缓了口气,很快恢复如常,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当然,暄妍夫人也说了,不过是只畜生,何必跟它计较。”
仅此一句,她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样明显的羞辱,她却没有半点还嘴的机会,眼中闪过恼恨,她久久的望着她,最终咬着牙道:“娘娘果真仁慈,看来妾身要跟您好好学学了。”
她不禁一笑:“仁慈是本能,残忍才是天性,这些东西都是自学成才,夫人自己琢磨即可。”
若想在言语上胜她,嫣儿是自讨苦吃,她显然明白了这些,直直的看着她,良久,一字一顿道:“既然这样,妾身就不打搅娘娘了,日后定会再来向娘娘请教。”
“绿秀,送暄妍夫人。”
她含笑与她对望,眼中没有丝毫的不悦,所谓的面具、虚伪,她在步入王府之后,何尝不是自学成才。就连那惊涛汹涌的恨意,也在不知不觉中修炼成精,此刻,她才可以这般不动声色,她的演技,就快炉火纯青了呢。
北方大乱后,江东之地的健康俨然成了大晋的都城,幕府山北临长江,犹如盾牌这般阻挡住北方的长矛,司马睿广纳人才,网罗贤俊,授封百余人。大晋名士刁协、王承、卞壷、诸葛恢、庾亮等人纷纷授以官职,声势浩大,中原人士纷纷南渡江东。
几日后,幽州刺史王浚设坛告天,承制封拜,为皇太子司马邺置备百官,司马睿前往长安监理。
他离开,才是她的机会。
石桌之上,棋盘陈列,她一人坐在院中,黑白子亲执,总算明白了绝境之中,独孤一掷的心情,这一刻,她想起了段灵箐。
她是如何渴望自由,渴望冲破强加在身上的束缚,哪怕,是生命的代价。
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也将她额前的碎发吹乱,她的思绪尚在集中,突见宫人上前,行了礼:“娘娘,石夫人求见。”
她并未多想,甚至不曾抬起头,随口道:“请她过来。”
石晴儿走来,依旧是一副柔弱的模样,盈盈的行了礼:“妾身给王妃娘娘请安。”
“坐吧,”她认真的斟酌着面前的棋局,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你来的正好,陪我走完这盘棋吧。”
她点了点头,上前坐在对面,手执白子,望着排序混乱的棋子,不禁一笑:“娘娘这盘棋可谓是滴水不露,黑白子不相上下,让妾身好佩服。”
她但笑不语,二人没再说话,静下心来斟酌起当下的棋局。院子里很静,静的只能听到她们的呼吸声,像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石晴儿率先开口:“昨日,妾身见到了王夫人。”
她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道:“石夫人想说什么?”
她向来直接,不喜欢跟她绕弯子,石晴儿是个缄默的女人,但她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而她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此时突然来见她,定是有话说。
“娘娘快言快语,妾身就直说了,”她面上带着忧色,直言道:“昨日王夫人突然来见妾身,问了妾身一个问题。”
“哦?”
“她说,静夫人的死,其实不关她与华菱的事,而娘娘知道她是冤枉的,偏就让她做了替罪羊,还害的华菱无辜丧命,她一直追问妾身是不是真的?”
手中的黑子不觉一滞,她低垂的眉眼看不清表情,道:“你是如何回答的?”
“妾身本就不知此事,当然不会胡说,”她极是认真的说道:“当日证据确凿,王夫人是抵赖不得的,只是妾身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所以特来告诉娘娘,娘娘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什么意思?”
“妾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