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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劲风扑面,荣惠还来不及反应,朱文烨已经挥手一巴掌甩上来。力道之大,又无防备,荣惠整个身子都倾倒在地,万分狼狈。
荣惠的脸上自然是火辣辣的疼,她这辈子活了十六年,从来不曾受过这等辱。此时,她却不敢委屈,被老板打一巴掌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被老板打。
皇帝当众掌刮皇后,自然是十分不体面,内殿里的宫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一点细微之声都不敢发出来。若非朱立轩身边少不了人服侍,只怕宫人都会默默退出去。
荣惠隐约捕捉到几分不对头来,正掂量着开口,庄贵妃已经走上前来,扶了荣惠一把,声音依然是温和:“娘娘,您别急着辩驳了,陛下什么都知道了。”
朱文烨神色不动,只是死死盯着床榻方向,原本深不可测的双眸透出一丝寒气,恶声道:“薛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到朱文烨称自己为“薛氏”,荣惠只觉被一桶雪水自上面倾盖浇了下来,一股子阴寒从脚底升起来只撞向心窝,将她冻得脸色惨白。
但愈是惊震,却愈是不敢心慌,她眼中含着水色,凄然道:“陛下,若是臣妾真做错了什么,陛下只管告诉臣妾,是责是罚,俱是君恩。只是未曾相问,未曾定罪,便遭此折辱……那臣妾的确无话可说。”说罢,泪水扑簌落下。
这席话其实过于硬气,却因着这份硬气,却叫朱文烨疑目侧看了她一眼。低垂的侧脸,宫裳一片石榴色渲成一团团光晕,朦胧里依稀可见面上蔓延的泪痕,映衬得丝丝秀发有如墨瀑。
朱文烨的迟疑,显然令庄贵妃有些不满,她轻叹一声,道:“娘娘何必如此,若非证据确凿,陛下又怎会气得这般?”
说着,她余光看向朱文烨再度转寒的面孔,末了才道:“今朝有宫人在望蘅亭边的井里发现了魏长的尸首,魏长的徒儿寿喜亲眼见到,是娘娘宫里的马富安推下去的。御膳房的也有人招认是有人依娘娘的意思,在送给二殿下的点心里添东西……”
荣惠一时呆愣在那里,瞠目结舌,不能言语,忽觉膝下大理石地板透出寒气,冷浸浸的逼人。闻得朱文烨要验药,她才恍然醒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失策。
后宫之中,最大的对手竟然不是西太后,而是眼前这个从来都悲天悯人,神色温柔的女人。
验药的结果,荣惠不必多听就知道是什么含义,庄贵妃能□到现在,必然是最谨慎之人。设这么一个局,自然是什么都为荣惠准备好了。
荣惠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很快,马富安与苏娘便被绑上来,他们两人对食的关系自然也浮到明面上。如此,也不外是为了证明苏娘到底向着谁,到底是谁的人,也就进一步坐实了荣惠的罪。
至于魏长那个含血喷人的徒儿,荣惠不用猜就知道是被谁人收买。
这并不算一个毫无破绽的局,但朱文烨却深信不疑,荣惠很清楚着说明了什么。
但明白归明白,荣惠仍忍不住进一步试探:“臣妾与二殿下情同母子,臣妾为何要如此做?若说为了皇储之位,臣妾的三殿□有顽疾,臣妾有何理由谋害二殿下?若二殿下有不测,眼下能位居皇储的,难道是三殿下不成?”
言下之意,当然是大殿下收好处。
朱文烨目光挪到庄贵妃身上,庄贵妃却是不慌不忙,淡淡道:“娘娘年轻康健,迟早再育麟儿,诞下嫡子。”
如此四两拨千斤,荣惠自是没占到分毫便宜。
而且,话说到这里,荣惠自知怎么反驳都是无益了。她太明白,比起后宫这些真真假假,前朝的波云诡异,才是朱文烨的逆鳞。于朱文烨而言,庄贵妃是无害的,她荣惠才是有害的。
眼下薛家风头太盛,荣惠东风太劲……朱文烨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既然认清了这残酷的事实,荣惠再不徒劳分辨什么,只含泪道:“陛下,事到如今,臣妾怎么证明,怎么解释也是没用了。既然叫陛下认定了臣妾有罪,便是无罪,臣妾也有罪。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便是要废后,臣妾也毫无怨言……”
说到此处,荣惠抬起头来,正见朱文烨目光炯然,她声音更是哽咽,道:“臣妾家教甚严,臣妾受罚必然是服侍君王不周……若是此时后宫发生这样大的动静,家人必然心生愧疚惶恐。只是,臣妾的兄弟一在阵前,一在就要去阵前,乱了心神事小,危及军心岂非大缪?”
朱文烨微微沉吟,庄贵妃适时捧了茶来,轻轻道:“是呢,娘娘的家人如今掌着这天下兵马,的确不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