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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都慢慢地青紫起来。在红肿那块地方的正中间,有一个深红色的小点儿,比豌豆粒儿还小,仔细一看,是一滴血,在她的脚脖子上面鼓起,成了一个半圆球形。
“俺明白了这是怎么啦,”赛姆说。“她这是叫蝮蛇咬啦!”
“不错,”克林也马上跟着说。“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曾看见一个叫蝮蛇咬了的,跟这个一样。哎呀,妈呀!”
“那回叫蝮蛇咬了的就是俺爹,”赛姆说。“这就有一个方儿能治。你非得用别的蝮蛇身上的油擦在咬的那块地方上不可;要弄蝗蛇油,只有把蝮蛇放到锅里煎才成,他们给俺爹治的时候,就用的是那种法子。”
“那是很老的法子了,”克林不知所措地说。“我有点儿怀疑它。不过医生不来,咱们是没有别的办法的。”
“那个方儿灵极了,”奥雷·道敦强调地说。“俺往常出去给人家伺候病人的时候,就用过那个方儿。”
“那么咱们只好祷告天快快亮了,好去捉蝮蛇,”克林很沉郁地说。
“俺试一试,看行不行,”赛姆说。
他拿起一根他曾用作手杖的绿色榛树杆儿,把它的一头儿劈了个岔儿,在里头夹了一个小石子儿,然后手里抓过灯笼来,照着往荒原上去了。克林那时已经生起一个小火,并且打发苏珊·南色去取煎锅。还没等到苏珊回来,赛姆就带了三条蝮蛇进来了,有一条正在棍子劈岔里宛转婉蜒,那两条都已经死了,在棍子上搭拉着。
“俺只能捉到一条能杀鲜肉的活的,”赛姆说。“这两条搭拉着的是俺白天作活儿的时候弄死了的;不过落太阳以前它们还没死,所以它们的肉还不会很陈。”
那一条活蝮蛇,用它那含着恶意的小黑眼珠儿,看着聚在那儿的那一群人,同时它背上棕黑相间的美丽花纹,也好像都气得更鼓起来了一些似的。姚伯太太看见了那条蝮蛇,那条蝮蛇也看见了姚伯太太;只见姚伯太太浑身颤抖,把头转到一边儿去了。
“你们看这条蝮蛇,”克锐嘟囔着说。“街坊们,谁敢说原先上帝的花园里那条老蛇,把苹果给身上一丝不挂的年轻女人吃了的那条老蛇①,谁敢说它没把它的坏处传给蝮蛇和别的蛇哪?你们看这条蝮蛇的眼睛——一点不错,和带着凶煞的黑覆盆子一样。俺只盼着它别祟咱们才好,荒原上叫凶煞眼睛②祟了的人可就多着啦。俺这一辈子是永远也不敢把蝮蛇弄死了的。”
① 老蛇:《旧约·创世记》第三章以下说,上帝所创造的,唯有蛇比一切活物都狡猾。它劝夏娃把知识之果吃了,因而违背了上帝的命令。
② 凶煞眼睛:英国迷信之一种,邪恶或会巫术的人,眼睛能放毒蛊惑人,被看的人可以中邪。
“啊,要是一个人没有法子不害怕,那也只好害怕了,”阚特大爷说。“俺当年要是知道害怕,那就免得俺作了那么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险事了。”
“俺听着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似的,”克锐说。“俺愿意白天出事儿,因为白天的时候,就是碰见了顶邪道的老婆子①,你也可以有机会显一显胆量,不大用得着哀求她发慈悲,不过那可得你有胆量,跑的快,能躲得开那个老婆子才成。”
① 邪道的老婆子:指巫婆而言。
“连俺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都不会那么糟,”赛姆说。
“啊,不管怎么样,反正祸事要来,是你一点儿都想不到的。街坊们,要是姚伯太太把命送了。官厅里是不是要把咱们捉了去,治咱们误害人命的罪?”
“不能,他们不能那么办,”赛姆说。“不过要是他们能证明咱们偷过人家的野味①,那可就难说了。不过姚伯太太还会还醒过来呀。”
① 偷野味:一八八八年前,英国地主兼为乡村治安法官,乡下穷人偷打野味者,犯狩猎法,极为地主所恶,故遇有它隙可乘者,更重治之。
“俺就是叫十条蝮蛇咬了,俺也不会耽误一天的工作,”阚特大爷说。“俺只要心绪好,就有那样大的精气神儿。不过一个学过打仗的人有那种精气神儿,也并不算稀奇。不错,俺经过许多许多的事儿了;但是自从俺四年上在乡团里当过兵以后,俺就永远没再有过一次闪失。”他说到这儿,一面摇头,一面微笑,仿佛心里看见自己穿着军装的模样似的。“俺当年年轻的时候,不管有什么冒险的事,俺老是带头儿的!”
“俺想那大概是因为他们老叫那顶傻的大傻子去挡头阵①吧?”费韦从火旁说,他正跪在那儿吹火。
① 大傻子挡头阵:比较英国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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