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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大的引诱那方面看来,她的行动,恐怕最可作榜样的人也不过如此;她只在爱敦的山上,一天出来透两三次空气,老用眼四外瞭望。
头一回她出来的时候,姚伯并没往她散步的那一方面去。
第二回她又在外面游荡,不过这一回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地方上出现。
她第三次出来的时候,正碰着迷雾沉沉;她只往四外看了一看,根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因为就是姚伯出来了,并且走到离她二十码以内的地方,她也不会看见他。
她第四次想要和他邂逅的时候,忽然大雨倾盆,她只得转身回家。
第五次出来的时候是下午,天气很清朗,她在外面流连的工夫也很久,一直走到布露恩所在的那个山谷的上首。她看见白色的篱栅,只隔有约莫半英里的远近。但是姚伯却没有出现。这次她转身回家的时候,差不多觉得灰心至极,同时对于自己这样不能自持,也很觉得惭愧。她决定不再去寻这位巴黎归客了。
但是如果天公是不故意捉弄人的,那它就什么也不是了。游苔莎刚刚下了这种决心,机会就立刻来到,而这个机会,在有意去找的时候,却“踏破铁鞋无觅处”。
四 眷眷心无那行险以侥幸
还乡……四 眷眷心无那行险以侥幸游苔莎打主意不再去访那位巴黎归客那一天,是十二月二十三号,那天晚上,只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新近有一种谣言,传到她的耳朵里,说姚伯回来看他母亲,只是短期的勾留,下礼拜不定哪一天就要走了;游苔莎在最近那一点钟里面,正因为这个消息,在那儿凄惶。“这是当然的,”她自言自语地说。一个人,在繁华的城市里,作事正作到热闹中间,当然不能在爱敦荒原上久住。她要在这样短促的假期里,和那位说话的声音曾使她兴奋鼓舞的青年见上一面,自然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了;除非她像一只红胸鸟一样,老在她母亲的房前房后,房左房有,徘徊往来,流连不去,但是那样办,却又有困难,又失身分。
乡村的男女,要是遇到了这种情况,那他们平常采取的权宜之计,就是上教堂。在平常的村庄里或者市镇上,一个回家过节的本地人,只要不是因为年纪大或者心意懒而失去了看人和让人看①的兴趣,那我们可以稳稳当当地预先料到,他一定会在圣诞节那一天,或者紧接节后的礼拜天,穿着新衣服,带着前途光明、洋洋得意的神气,在教堂的坐位上出现。因此圣诞节上午教堂里的会众,多半是生在附近一带那些跟吐叟展览所②里一样的著名人物。到那儿,一个叫人家整年弃在故乡的女人,能够潜行偷入,去看一看那位一年以来把她忘记而现在回到故乡的旧情人发展的情况;并且面对公祷书,目注旧情人,心里琢磨,也许新事物对他已经没有什么魔力了吧,他也许会旧情复燃而心里跳起来吧。到那儿,像游苔莎这样比较新来乍到的街坊,可以移步命驾,去仔细观察观察那位她还未来此地就已经离家远去的本地青年,看一看他的人品如何,同时琢磨琢磨,值得不值得在那青年再离家以后,和他的父母拉拢交结,好在他下次回来的时候,能够知道关于他的情况。
① 看人和让人看:这种观念,似初见于罗马诗人奥维得、他在《爱的艺术》第三卷第九十七行说,“他们来看人,他们也来让人看。”后屡见英诗。
② 吐叟展览所:在英国伦敦玛利勒贲街。所内都是古今名人的蜡像。吐叟本为瑞士人,曾以蜡捏塑法国历史人物,于巴黎展出.后迁伦敦。
但是在人家零散的爱敦荒原上面,这些用情用意的办法,全不适用。名义上他们是教区的教民,实际上他们并不属于任何教区。凡是到这块地方上那些孤零分散的人家里和他们的家人亲友过圣诞节的人,都老坐在他们家人亲友的壁炉旁边,喝蜜酒和别的开怀的东西,一直喝到他们最后告别的时候。既是到处都是寒风冻雨、冰雪泥泞,所以他们不愿意跑二三英里,两脚沾湿,后脖子都溅着泥浆,去和那些虽然也算是街坊、而却住在教堂近旁,能够洁净干爽上教堂的人,坐在一块儿。姚伯既是在家只待几天,所以游苔莎清楚地知道,十有八九,他不会到教堂去的;她要是坐着矮马马车,走过很坏的路,想要在那儿见他一面,那净是白费力气。
那时候已经暮色苍茫了,游苔莎正在饭厅里的火旁坐着;那个饭厅也就是门厅①,本是他们冬天闲坐的地方,因为冬天的时候,老舰长最喜欢烧泥炭,而那个饭厅里的大炉床,又正是专为烧泥炭砌的,因此他们不愿意到起坐间里去。屋子里面能看得见的东西,只有摆在窗台上面的物件,顶着低低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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