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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传统的儒家教育,又对“西学”感兴趣,懂得数学、水利、医学,当过医生和商人,均不得意。后因在河南巡抚吴大澂门下协助治理黄河有功,官至知府。他的思想与洋务派接近,曾帮张之洞筹办洋务,自己也从事过铁路、矿藏、运输等洋务实业活动。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时,他用贱价向俄军购买其所掠之太仓储粟以赈济饥民,后因此事被劾,谪徙新疆而死。
《老残游记》二十回,署名“洪都百炼生”。一九○三年始刊于《绣像小说》,后又续载于天津《日日新闻》,一九○六年出了单行本。三十年代又曾印行二编前六回单行本,内容已不如初编,其中用字也与初编有所不同。全书为游记式的写法,以“老残”行医各地的所见所闻,串联一系列的故事,描绘出社会政治的情状。
《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攻击时政甚烈,但作者对于社会与政治的看法,却没有什么新鲜之处。刘鹗的情况则不同,他一方面坚决反对孙中山所领导的革命,指斥“北拳(指义和团)南革(指革命党)”为国家之祸害,一方面认为只有提倡科学、振兴实业,才能挽救危亡。在《老残游记》的第一回中,他把中国比作一条颠簸于惊涛骇浪中的帆船,认为并不需要改换掌舵管帆的人,而只需要送一只最准的外国罗盘给他们,就可以走一条好的路线。大抵像刘鹗这种比较新式的人物,行事颇有机变,而他们遇到的阻力,主要来自自诩方正而顽冥不化的守旧派。这种特殊性使《老残游记》与一般谴责小说不同,它揭露官僚的罪恶,对象主要是“清官”。作者在第十六回的“原评”中写道:
赃官可恨,人人知之,清官尤可恨,人多不知。
盖赃官自知有病,不敢公然为非;清官则自以为我不要钱,何所不可?刚愎自用,小则杀人,大则误国,吾人亲目所睹,不知凡几矣。试观徐桐、李秉衡,其显然者也。
徐桐、李秉衡均是清末顽固派的代表人物,作者特地提出这两个与小说本身并无关系的人物来,可以看出他揭露“清官”是别有用意的。小说中写到的“清官”主要是玉贤、刚弼二人。曹州知府玉贤有辖地“路不拾遗”的政声,靠的是对民众的残暴虐杀,一年中被他用站笼站死的有二千多人;被人称为“瘟刚”的刚弼,自命不要钱,恃此滥用酷刑,屈杀无辜。他误认魏氏父女为谋杀一家十三命的重犯,魏家仆人行贿求免,他便以此为“确证”,用酷刑逼供坐实。《老残游记》指出这种人名为“清官”而实为酷吏,揭露了封建政治中一种特殊的丑恶现象,确实是有见地的。但在具体描写中,由于作者个人的感慨与愤怨,也有夸张失实的毛病。
《老残游记》作为小说来看,结构显得松散,人物形象也比较单薄。但作者的文化素养很高,小说中许多片断,都可以当作优秀的散文来读。如写大明湖的风景、桃花山的月夜、黄河的冰雪、黑妞和白妞的说书等,文字简洁流畅,描写鲜明生动,为同时的小说所不及。这也增加了这部小说的艺术价值。
曾朴(1872—1935)字孟朴,江苏常熟人,光绪举人,曾入同文馆学法文,对西方文化尤其法国文学有较深的了解,翻译过雨果等人的作品。他曾参加康、梁变法,辛亥革命后进入政界,做过江苏省财政厅长。一九二七年以后主要在上海从事书刊出版方面的文化活动。
曾朴一生著作丰富,而以小说《孽海花》最著名。此书初印本署“爱自由者发起,东亚病夫编述”,后者是曾朴的笔名,前者是其友人金松岑的笔名。小说先是由金松岑写了开头的六回,而后由曾朴接手,对前几回作了修改,并续写以后的部分。全书原计划写六十回,金、曾二人已共同拟定了全部回目,但最后完成的只有三十五回。前二十五回作于一九○四至一九○七年间,后十回作于一九二七年以后的一段时间。所以,《孽海花》已不完全是清末的小说。
《孽海花》主要描写清末同治初年到甲午战争三十年上层社会文人士大夫的生活,以展现这一时期政治、外交及社会的各种情态。由于曾朴的生活年代较迟,又较多接受了西方思想,所以这部小说与其它谴责小说有明显的不同。在政治倾向上,它是赞成革命的。从金、曾预先拟定的六十回回目来看,小说的结局是推翻清廷、革命成功。因此小说对清朝统治的批判也格外强烈,敢于把矛头直指慈禧等最高统治者。
同时,作者宣扬了“天赋人权、万物平等”的新思想,赞颂了孙中山等革命者。虽然,宣扬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不是小说的主要内容,但这种进步倾向是值得肯定的。
在创作宗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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