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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才站着房檐,忽的抬头,却见那红衣人正面对面立在房上,手上还滴着血,却不知道是用什么身法抢先到了房顶的。他这一惊,两腿一虚,从房上翻身倒滚下来。
但他并没有跌到地面,身在空中,已觉得衣领上被人抓住,接着身形一顿,张眼一看,原来自己也被那红衣人如对付阮氏一样悬空提着,郑雄风可不如阮氏那等无用,虽然慑于红衣人一身奇奥难测的武功,但人在绝地,总要设法求生,郑雄风也顾不得以卵击石,见红衣人左手高举着自己,肋下敞虚,当即贯注全力于右臂,奋力一掌,劈向红在人的肋下“期门”
重穴。
这一掌关系他本身生死存亡,力道哪还小得了,二人相距又是如此的近,饶是那红衣人武功再高,相信也难以趋避。
哪知事实却大谬不然,郑雄风这奋力一击,看看掌心距他“期门”穴不过半尺左右,那红衣人就像肋下也长了眼睛一般,但只见他身躯一拧,左向外一带,郑雄风这一掌业已劈空,接着倒被红衣人轻轻一掌,拍在他的“关元”穴上,顿时全身瘫痪,劲道全失。
红衣人提着郑雄风,“嘿嘿”一阵得意的冷笑,大踏步走到院中大树之下,倒提着他的两腿,把个郑雄风当作棍棒似的,一提一推,郑雄风只觉得脑袋上一阵疼痛,眼前一黑,整个上半身已被插进树干里,隐约还听见那红衣人吃吃地笑着说:“多事的东西,让你小小吃点苦头吧!”
这以后,一直到铁笛仙翁和柳媚来救了他,其他可什么也不知道了。
郑雄风一口气把这段经过述说完,柳媚却不信地说:“这不对,那个红衣人把你插进树干里,只怕你的头早开了花了,哪能一点伤也没有?”
“铁笛仙翁”却道:“你不知道,这是一种隔物伤物的手法,习此功夫,可以执着别人的头部撞击岩石,直到岩石破碎,那人的头部却分毫无损,全凭行功的人将体内真力一直贯注到别人的头部,就像他自己用拳脚打击岩石一样,原非不可能的事,只是照你如此说来,这红衣人一身武功,当真已达化境,只怕当今世上,竟无人能敌了。”
柳媚不服眼气说:“我就不信信,像大师兄说的,那红衣人才不过二十来岁,就算他武功再强,难道凭师叔你和师父这种功力。还打不过他么?”
“铁笛仙翁”直摇头,道:“你只知道你师父和我就了不得啦,假若雄儿所说是真,别说你师父和我,只怕天下高手中,也难有人可敌,这人生性又如此残酷,如果站在赤发太岁他们一边,那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郑雄风道:“据侄儿看来,这人不会是赤发太岁一伙的,因为那茂源商店的一对狗男女原是和‘铁臂金刚’、‘飞鼠’李七一路,却统统被他弄死,看他割腹取心那种切齿痛恨的样儿,说不定和那狗男女还有什么深仇大怨也未可知。”
“铁笛仙翁”点点头,道:“这也只有走着再看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这一路护送顾府家眷,今后可得特别留神仔细,尤其媚儿的性子又燥又急,口没遮拦,以后要多检束,万不能再树强敌。”
柳媚红了脸,扭着身子撒娇,道:“唔,师叔你又训我啦,我什么时候替你惹了祸,我不依!”
“铁笛仙翁”笑着站起来,说道:“你少使脾耍赖,我原是提醒你点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现在时已不早,庆儿还在等你们,我陪你们去找着他以后,还得赶回天目山去一次,江湖上既然出现这种高手,不能不预先作个万全的准备。”
于是郑雄风重又进上房里找到自己的失剑,三人飞身上屋,由“八步赶蝉”郑雄风引路,向城北来寻“笑弥勒”鲁庆。
三个人展开轻身术,疾若轻烟,径趋城北一所荒僻的土地庙来,这儿本是那雄风和鲁庆相约碰面的地方。靠近城墙边不远,而且距顾玄同等落脚的客栈又近,三个人驰近离庙尚有十余丈,早看见“笑弥勒”鲁庆正在那儿探头探脑四处张望,柳媚童心又起,道:“师叔师兄你们慢一步,等我去吓吓他!”
“铁笛仙翁”卫民谊忙追:“媚儿不许作怪……”
但他未及喝止,柳媚早已拧身侧跃,箭一般绕路掩向庙后去了,卫民谊只得苦笑着对郑雄风道:“这孩子,亏得你师父真能放得下心让她下山,将来不知道要闯出多少乱子来,雄儿,咱们脚下快些,别让你师妹真吓着了他。”
郑雄风笑着应了,两人脚下一加劲,三两个起落,已近庙前,“笑弥勒”鲁庆望见,忙赶过来向“铁笛仙翁”行了礼,说道:“师叔你们这时候才来,叫我好等,又不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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