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页)
在如此的夜晚,忘却一切。
若是能记得今晚,那么,即使坎坷一生,也总算有了些回忆,聊作慰藉了。张良想及此,便随着颜路一步一步回了相府去。
一语成谶,任是张良也没有料到。那一晚的宁静果真成了自己日后聊以慰藉的东西。可是,那时的心,却再不同于此时的宁静。
爱恨难明,情思难断。山河破碎,飘临四海之时,他早已分不清到底心底始终执着着不肯放开的到底是爱,还是恨……抑或,只是对那份淡淡的笑意,对那安静离尘的人的向往?
若有解,又何至此?
举头望月,此时是盼月解我,那时却只不过是无人相伴,唯有对月独酌。
可笑流年沧泛,我们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力量。深恨,深爱,原本的分明,终还是在岁月中模糊了界限,最终纠葛成团,再也理不清啦!
或许,又只是因为那份恨,原本就只是来自于那份刻骨的爱。一见到那人,便再也理不清啦……
晚间的天,又渐渐起了雾。朦朦胧胧中,有的只是手间舒服的暖意。张良眯眯眼,故意走进了一条弯路,颜路眼中眸光一闪,却没有点破,只是随着张良走在这迷雾丛生的人间。
不过,路不管有多长,终究会走到尽头。许久之后还是看到了那朱色的大门。张良上前去敲了敲门,守夜的老伯颤颤巍巍来开了门,沙哑的声音有些尖锐,却不刺耳:“公子回来啦……已经很晚了啊,老爷今晚本来找过您,却没找到,您快去一趟吧,不然老爷该着急了。”
张良回身看了看颜路,有些为难。颜路却浅浅笑了笑,不着声色的放开了张良握着自己的手,推了张良一把,又同时后退,“去吧,莫要让你父亲久等。”
张良黑色的眼眸闪了闪,还是点了点头,向着书房跑去。看到张良的身影远去,颜路才准备进门,却不想被老头抓住了衣袖,沙哑的声音又道:“有件事情,还是觉得要和公子说一声。今日公子出去之后,有一位小姐来此,到了渺音阁中,总觉得是来找公子您的,所以和公子说一声。”
闻此,颜路轻轻笑笑,对老伯道:“多谢老伯提醒,我这边去问问白乐师便好。”
老伯点点头,沙哑着:“好,公子早些休息吧。太晚了休息可对身子不好。”
“多谢。”颜路对着老伯点点头,忙向着渺音阁去了,薄雾朦胧,夜似乎更深了几分。
到了岸边,上了小舟,却忽然发现小舟上早有一人。黑发布带,鬓角微微有些露水沾湿。
心一沉,颜路道:“有劳白乐师久候了。”
抬眼,果见一人玉箫横插,冷然之色。见到颜路到了,那人淡淡开口:“的确,是久候了。”白亦说话说得很慢,却自自然然有了几分难以明辨的威慑在其间,颜路皱了皱眉,只道:“夜间的景致很好,又遇上了几个知己好友,所以迟了些,还望白乐师多见谅。”
白亦沉默,拿起了竹竿,转身撑船,不多久便回到了渺音阁。就在颜路以为他再不会说话时,白亦忽然道:“若有可能,真的很想与你比乐。错过了如许多次,真是可惜。”
“世事难料,”颜路顿了顿道,“这也算得上是天意了不是么?”
白亦回身,竟是一笑:“看来你我若不能成为知己,终有一日会狭路相逢的,不过我期待着。还有,也望君莫忘……”回转过身,看不见白亦的神色,只觉得在语音中有些压抑,让人心生不快。
颜路神色一黯,终还是道:“如何敢忘?”转身,亦回了小室默默无语。
清歌淡 拣寒枝完
无处栖
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日色昏沉,渺音阁上空的雾气依旧浓重。像是从亘古直到如今的执着,不愿放弃。
垂柳随风,泠儿今日着了一身蓝衣,倒添了几分少女的静美。眉目微垂,脸上是几分浅浅的忧色。目光尽处,是杨柳依依……
还有,一方竹榻。竹榻上则是一个始终着着一身白衣,轻轻浅浅的人儿。素色的衣摆堪堪垂在了地上,扫过几片落下的柳叶。而竹榻上静睡的人,容色泛着些许病态的苍白,一手执着一本书,另一手半掩在胸口,呼吸声随着竹榻上的人的皱眉而越来越清晰。
泠儿看着那人皱了皱眉,心里忽而回想起那日自己送他来渺音阁的情景。那人同样是一身的白衣,却更多了几分伤感与悲怆。
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