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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
至于吴四,老太爷思来想去不敢托付实业,给他一箱小黄鱼,让小白楼省着点花,“阿仁得了金碧路上两处铺面,他会算账,必定经营有方。他红火了,总不至不管你这做父亲的。”
吴崇礼听着这话,拿眼角瞟大哥,只见大哥依然盯着奶奶的遗像默默垂泪。
多事之秋也不讲守孝三年的古礼,从金沧奔丧回来,吴家商帮算是散了。
这边才吃完散伙饭,那边岩吞来报告,班宇运输公司也要歇业了。
日军轰炸昆明是教学性质的,轰炸滇缅公路却不惜力气。自法国政府关闭滇越铁路,滇缅公路成了中国唯一的国际运输线,中国人保护输血大动脉一样盯着保它,日军也打蛇七寸一般盯着打它。
滇缅公路954公里,日军集中力量轰炸桥梁,比如那昌淦桥,两个月内被轰炸了十四次。不过日本鬼子有他们的洋算盘,中国人也有应对的土法子。桥被炸了,护路的工程技术人员就找来一些空汽油桶,每70个空汽油桶连在一起,上面铺上木板,做成简易渡船,汽车开上去之后,用钢缆将渡船在两岸拉来拉去,直到大桥修复。
(注:抄自网贴,关于滇缅公路的介绍,作者不详)
“渡船”虽维持着滇缅路的畅通,但承载有限,所以重点保证西南运输处的军需卡车通过。商家的卡车一等好几日,碰上轰炸则人车俱毁,很多运输公司因此破了产。
岩吞合掌道:“大佛爷交待,今年的钱不合摆夷人挣,待把缅甸的货运完,我们就停了。”岩吞说完,想起吴少爷不信佛,尴尬地搓搓手,指着门边几口箱子道,“这几个月挣的,头人吩咐不运回班宇,我已全部换成了小黄鱼和轻巧些的珠宝。头人托我转告太太:‘若跑警报时带不走,就扔屋里,人要紧。’”
吴杨女士忙谦让一番。待岩吞走了,她啧啧叹气,直笑堂堂吴家商帮,给儿子一大家人分的家产且不如刀头人给小姑娘的“生活费”丰盛。
婆家没指望了,待在昆明又要七八天跑次警报,吴杨女士遂动了投奔娘家的心思。商量下来,吴家两母女打前站,跟着香港杨家先去美国安置。
玉蒽才晓得奶奶要走,就哭得昏天黑地,饭也吃不下,强喂进去又吐出来。
吴崇礼看着糟心,发话道:“把玉蒽也带去美国,从小学说英文,免得大了费劲。”
吴四爷斟酌:“这事得跟刀先生商议一下吧?”
“勐达不通电话,班宇运输公司的卡车刚走,也没法带话。就这么定了,我做主。现在国内太乱,刀昭罕这些东西放着也招人,带出去还稳妥些。”
吴崇礼下了决定,直到吴杨女士他们出发前一天,才去告知岩吞。
岩吞也怕接收玉蒽,对这消息自然表示莫大欢喜,双手合十赞道:“吴太太好主意,现在只有去美国才安全了。飞机下蛋不长眼,班宇也被炸着了。”
“班宇寨被炸了?”
“不是班宇寨,是江边的希囿寨,岩善他们家……”
“作孽的日本鬼子!”吴崇礼咬牙。
吴杨女士送吴大太太一对翡翠镯子,请吴大爷安排飞机,直接飞去香港。到香港有杨家人接应,然后再乘船去美国。
一夜之间,小白楼也清静了。
接连失去挚友和家族,吴崇礼走在繁华的晓东街上,倍感孤寂。
自那场风波后,学生们大都消沉下来,少数人埋头于功课,其余的没钱的就兼差,有钱的就坐茶馆打桥牌,跳舞之类的也时兴起来。
(注:《联大八年》之《八年来的生活与学习》,资料室著)
日军炸弹炸跨了联大的围墙,而那场风波则摧毁了学堂与市井的界限。
有日吴崇礼去法餐厅吃牛排,服务生点了单却不离开。
“您先生,尊姓吴吗?”
吴崇礼挑眉,打量这个从容的年青人:“你认识我?”
“我是蒋的师弟。”服务生含糊一句,那个“蒋”字只做了个口型,见吴崇礼明白,才接着道,“当年您派车去桃园接我们,我负责安排等车。”
吴崇礼实在没印象,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两年,斯人已去!
待吴崇礼会账时,特意多给了些小费。服务生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手指:“那次去桃园,一百人统共交5元法币就吃一天,现在……”
人是物非啊!
吴崇礼见着蒋的师弟,就想到被丢去缅甸的林宽,也不晓得那人怎样了,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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