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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他把得汶从灌木丛中拉出来,“现在,告诉我,”他说,“到目前为止,你在乌鸦绝壁的生活如何?”
“唔,”得汶开始说,“当然……很刺激。”“听着,孩子,”罗夫说,他的声音变得很严肃。“你要小心点儿。我指的是那个。有一些东西——”
“是的,确定有些东西。被锁在一个金属门里。”
罗夫很严肃地看着他,“有机会到餐馆来找我,我每天下午都在那儿。”他停了一会儿,仔细地看着这个孩子,“我想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一谈。”
得汶看着他消失在路的转弯处,接着就听到了保时捷发动机的声音。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照着整个庄园。得汶叹了口气,走到屋里。
这时他听到了什么:是哭声。
阴沉、沙哑、悲痛,像波浪一样越来越高,随后又消失了,在随太阳而起的鸟叫声中模糊了。房子笼罩在一个长影子中,不久,几分钟后,阳光照进了窗户,得汶肯定那哭声不能忍受天亮的事实,在黑暗之余还坚持着。这是他听到的最悲惨的哭声,也是他能想像得到的最凄惨的哭声。
它似乎是从地板上渗出,从墙里滴出的。在他穿过走廊,路过餐厅和书房时都听得到。他在通往东跨院的门口停了下来。没错,哭声在这里比别处大一些。它是从那门里的某处传出的。
不管格兰德欧夫人生气不生气,也不管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他要进去——他知道一个情况——门是开着的。他想一定是早些时候在这里找亚历山大的时候,不知何故——也许是发了懵——他们又一次忘了锁门。
他拉开门看看里面,右边的门也开着,那里有一个旋转楼梯,他想是通往塔楼的。他轻轻地按了墙上的一个开关,一盏灯发出微弱的光。通电的地方到此为止了。他走上台阶,每走一步都停一停,听一听,那哭声还在,接近声音的源头时,更清楚了。
在第一个楼梯平台,他四下张望,哭声好像还在上面。得汶接着向上爬,一步一步,踏着满是尘土的破旧的水泥台阶向上走。在第二个楼梯平台上,有一扇门,虚掩着。里面透出闪烁的烛光,他能在这发现什么?他将面对什么?
下面那个灯的光已照不到这里了,那摇曳的烛光是他唯一的光亮,他摸着墙皮破损的墙接着向上爬,突然他的手碰到了软软的、毛茸茸的东西,他赶忙把手缩回来,可能是蜘蛛或是蝙蝠。他有些畏缩。他的心怦怦直跳,但他还坚持向上爬。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他陷入寂静之中。
在那几秒钟里,恐惧压倒了理智,得汶告诉自己,黎明的阳光就要透过塔楼的窗户顺着墙壁照进来。就在这时,他又一次在黑暗中闻到魔鬼那腐臭的呼吸,感觉到它冰冷粗糙的手指掐在他的脖子上……
第八章疯子的脸
他没做任何的搏斗也没有屈服:杰克森·穆尔也许比他强大,得汶全力地大叫,并集中全部的力量想从它的手中挣脱出来。但还是不成功,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感觉自己身体变轻并且头开始发晕,似乎要失去知觉。
随即,一缕阳光透进来驱散了黑暗,他注意到勒着他脖子的不是魔鬼的手,而是一根长长的旧绳子。那根绳子突然松了,得汶一下子跪在地上,他一阵咳嗽,吐出很多的痰,摸着脖子四处看,他看到了西蒙那怀有恶意的脸。
“你想杀死我!”得汶喘着气说。
“如果我再在这里抓到你,”这个丑陋的小个儿咆哮着说,“我就杀了你。”
得汶站起来,抓着被西蒙勒红的脖子说:“我想,如果格兰德欧夫人知道你这样攻击我,她一定不高兴。”西蒙咧开嘴笑了,那是个可怕的笑,是从得汶的痛苦和恐惧中获得的一种兴奋,一种虐待狂似的快乐。“她知道你违反她的嘱咐来到这里也不会高兴,”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对你吓唬那个小孩儿那件事,她已经够恼火的了。”
得汶沉默了。他们站在那对视了几秒钟,最后西蒙哈哈大笑。“从这里出去,要不然我把你锁在这里。”他大叫着,转身踏着塔楼的梯级向下走去。
得汶看了一眼上面的门,叹了口气,跟在西蒙后边。一路上,这个勤杂工身体散发出的酸味充满了他的鼻孔,当得汶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时,他看见那个通向主院的小门开着,西蒙催促他快点,他服从了,最后看了一眼塔楼,迎着早晨的阳光走了出去。
他快速地冲了个澡,来到餐厅时,睡眼惺忪的塞西莉又一次准备好去学校了。这一天他过得晕晕乎乎:这都是两天没睡觉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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