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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着自己与乔瑜两根小指指尖相对,再抬眼瞧乔瑜,他面上淡淡而笑,可眼中有几分凄叹之色,飞速地一闪而过。碧落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无半丝不豫的神气。
欲近还相远,你不愿将心事告知,不惊动也罢。只盼终有一日,箫声为我肃清流云,叫碧空朗朗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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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兄……”邱绎急步流星从外面进来,他见到两人桌案上的双手,目光淡淡一扫而过,快步到了乔瑜身边,低声道,“出事了!”
乔瑜抽回了手,目光一怔一挑。邱绎道:“豫王府的人在南郊发现了计默与戴公怀的踪迹,谦王却带人先到了一步拿住了两人,可又被泰王带人截住了。”
乔瑜眉毛一皱:“他们是要做什么?有六皇叔在,谦王府去拿什么人?泰王府又去截什么?简直是荒唐至极。”
“泰王要谦王交人,谦王不肯。”邱绎又压低了声音道,“两边各带了两三百人对峙,各执刀剑,在南郊相持不下。豫王劝不下,只好禀明了皇上。”
“皇上叫我带人去将计默和戴公怀带到宫中。”邱绎道。
“其他三位皇兄呢?”
“皆在宫内侯着,皇上怕谦王和泰王闹将起来,不顾体面,我拦不住。因此叫你与我同去。”邱绎道。
“好,事不宜迟,此刻便去南郊。”乔瑜毫不迟疑,与邱绎快步朝外走去。
“我与你们同去?”碧落在一旁听得事态严重,想起乔桓阴毒,乔昊骄横,生怕乔瑜和邱绎两人出事。
“你毋庸担心,我自会处理。”乔瑜回身,柔声道。
“天子脚下,他们也不敢胡来。我担保瑜兄和我平安归来。”邱绎笑道。碧落和邱绎眼神一交,想起邱绎做事从无错漏,心中一宽,朝邱绎点了点头。邱绎微笑着颔首,似向她许了承诺一般。
她默坐在无待居里良久,忽地心中又一抽紧,急步跑到了门口,可两人早已不见了身影。只有看门的老赵,一只手支在腮边,一只手搭在桌上,将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碧落干脆坐到了府门口,望着这东街。天色虽已渐黑,可绵绵细雨无休无止,曲靖城一片烟雨迷蒙,斜风吹来,仍有冷意伤人。若是在昭南家乡,三月春暖,便连溪水也是温和的,哪里会有这样兄弟兵戎相见之事。碧落想起小时候爹娘在前,兄长牵着自己小手在石子路上蹒跚慢行,何等相亲相爱,可怎么帝王家便总是有这兄弟阋墙的事情。
碧落坐在门口,越想心头便越冷,她将头倚在门柱上,不知时辰,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正文 17 风雨如晦
“碧落,你去哪里了?叫我好找。”
“哥哥,你瞧见那人了没有,他吹了一首曲子给我听?”
“爹爹说……”
碧落脑后又是一阵抽痛,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哥哥”,迷糊着醒了过来,可脑中再也记不起哥哥同她说了什么话。无论她再如何回想,也是丝毫印象也无。她一时间头昏脑涨,无数个问题在心中飘来荡去。旁的尚且不说,从前是谁同她说的“尺布斗粟”,哥哥是如何早夭的?竟然一丝头绪也无。
她脑子胀痛,心绪不宁,竟然情不自禁地惊恐起来,总觉得有些往事,不知为何被封锁在自己记忆深处。来了曲靖,却不由自主地一点一滴的被勾动出来。可这整个故事的脉络,究竟是如何,又该去哪里寻回?
“碧落。”
她听见有人叫他,回首看去,四平站在他身后,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四更天了,你怎么坐在这里?”
“已经四更天了?四平叔,常明候和邱绎还未回来?”碧落喃喃道,她忘了自己身上僵冷,却只是挂心那两人。
“谦王和泰王都是难相与的,便是拦住了,侯爷他们也得立即入宫,一时半会只怕是回不来的。”四平安慰道。
听他话里意思,分明是晓得碧落挂心乔瑜,想是他老成持重,又目光如炬,府内动静丝毫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遑论碧落这样一个小姑娘家的心思。碧落不由得赧然一笑,低声道:“皇上有这么多大臣将军,何必要叫常明候去办这事……”
四平将长衫一摄,干脆也坐到了碧落身边,叹道:“这家长里短的事情,自然是家里人来开解。”
“可常明侯不是不在朝中任事么?叫他出面,怎能约束的住谦王和泰王?”
“若不是万不得已,皇上又怎会叫侯爷出面?”四平叹道,“豫王曾说侯爷像皇上,机敏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