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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高远严肃是故意卖关子,进一步勾引孟长喜与自己产生共鸣,这回可是真的乌云密布,忧郁占据双眼,勇气和威风仍在,只是多了一份悲情,一份感伤,给人英雄迟暮生不逢时的悲怆。
“唉,妈的,我也为这事闹心,那个女记者说的有根有蔓,汽车连的杨大脑袋传的有模有样,跟他妈真事似的。”
一说到精减整编,谁都闹心,谁都不愿意裁军,尤其是裁到自己的部队,即使最主张走精兵之路,提倡步兵特种化的高远也不觉得步兵人数多了。
“像我们这个级别的,听的永远是小道消息,一旦‘小道’变成‘大道’,传言得到证实,也只有执行的份了。”孟长喜一脸感伤。
高远觉得孟长喜说的在理,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也总结出两条:在部队,不管什么传言,只要是好事,大部分都是假的;只要是坏事,大部分都是真的。比如前些年曾传言809团要拉上去轮战,大家激动万分,可轮到一把真刀真枪的机会,尤其是六连弟兄们,后脑勺子都要乐开花了。成年累月闷在大山沟里,天天跑啊、跳啊、练啊,血汗都肥料似的流地里去了,训练场比任何一户老百姓的农田都肥沃,高觉甚至觉得那地里种啥长啥,种个女娃子,没准秋天都能长出一群漂亮妞。后来传的更神,已经不是传言,向战区机动的预先号令都下到师里了。各连杀猪宰羊,比过年还热闹,杀光吃光,家底一点不剩,当时部队的口号就是不能给留守处那帮兔崽子留一粒粮食,结果折腾一溜十三招,最后来了命令,轮战任务取消,部队原地转入生产建设。大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傻愣愣的,不相信是真的,还真就是真的。还得重新买猪仔、买羊羔,有的连队粮食都吃光了,还得到其他连队借粮。
说到坏事,比如那些听说要减编撤编的部队,从听到小道消息,到最后完成撤编,甚至成建制解散,连半个月都不用,速度快的比耗子下崽还快,那边刚有消息,这边就能接到减编命令。
所以两个人都觉得目前得到的坏消息,即将变成可怕的现实。
第五章 交心(三)
“老高啊,咱们今天不分你我,毫不保留,实话实说。我也在机关呆过一段时间,跟首长们接触较多,尽管没一个超过上校级别,但809团范围内的事还算知道一些,就说你吧,当初常委会定你当连长,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
刚刚还和自己一样愁眉苦脸的孟长喜,一谈到复杂的比追捕逃犯难度大得多的人迹关系,所谓的秘闻内幕,立刻像高远谈训练、谈战术一样,突然间打了兴奋剂似的眉飞色舞,如黄河泛滥,滔滔不绝。
高远看着对面这位搭档,和自己一样来自农村,小米饭养大,谷子里长满故事,歌词差点从嘴里溜哒出来。变化真大啊。
“老高,我可听说不少关于你的传闻,当时团常委会研究六连班子配备时,好几个首长给你提反对意见。是谁,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想知道,我肯定不说。”
孟长喜真交了心,话说的很实在,仍然保持农民本色,同时话说的带钩,很能勾引人,连高远也把持不住,想继续听下去的欲望占了上风。这就是秘闻的魅力,尤其是涉及自己的秘闻。
“好吧,老孟,既然咱们交心,就不怕庸俗,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把关于我的那些传言都说说,让我他妈一次听个够。至于那些力保的就不用讲了,过后都通过不同方式告诉我了。”
“哈哈,老高,够实诚,够爽快。不过,这回可是我爽快,我孟长喜要当一把名副其实的小人喽。”
尽管屋里没其他人,连走廊也不见半个人影。可两个连队的“土皇上”还是放低音量,像特务接头似的神神秘秘,谈了很多“私事”,个人的事。可谈着谈着,又觉得每件事都不“私”,都不是个人的事。说着谈着,最后总离不开六连,总要归结到六连。看来,谁上了六连这艘船,想半路下去可是难上加难,个人荣辱早和六连的集体荣誉难舍难分了。
“咱们虽然决定不了历史,连自己的命运也决定不了,可咱们他们妈的裤裆里面也是‘一弹二星’,咱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进退去留也得考虑,别没过几天,命令一到,你我还好说,到哪都是一片天地,可咱们身后还有一群弟兄呢,咱们六连还背负那么多历史荣誉,咱们成了六连最后一任连长、指导员不要紧,那些深埋地下的列祖列宗,不得成宿隔夜的扒开坟头骂咱们俩?”
高远有些听不懂了,孟长喜说的是个人的进退去留,怎么又和六连的历史扯到一起?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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