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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见他?
不,不能去见他。他已经是过去时了。我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反复犯同样的错误。
不过也不要怕他,别怕面对他。
“我们这是去哪儿?”艾伦问。把收音机调到一个另类摇滚乐电台。女歌手Lady GaGa正在歌唱着爱情的陷阱。背景是一片男男女女叹息的声音。
“你想吃什么?看上去你大概需要一点脂肪和胆固醇。排骨?汉堡包?意大利面条?”
艾伦做了一个粗俗的动作,猛地靠在椅背上,两脚搁在仪表板上。“随便吧。只要有酒吧就成。我得喝一杯。”
“别指望了,小家伙。”
“什么?我可是有一张有效的驾驶执照的!我现在能抽枝烟吗?”
“我没有烟。把你的脚从我的仪表板上挪开。”
男孩换了一个姿势在椅子上坐好,侧向着谢雷,长叹一声。“你干嘛带我去吃晚饭?你不喜欢我。难道你不是更愿意去见你的情人?”
“我没有情人。”
“电话留言里的那个男人呢?佟阵?不是你的情人吗?”
“不。不关你事。”
话说出口,谢雷立即反应了过来,有中计一样的感觉。艾伦正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吐了吐舌头。“你真的是同性恋?”
他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谢雷没有回答,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克服那种犹豫或引发犹豫的负罪感。
“我们还是谈谈你吧。你的夹克后面写着一个名字,汤姆,他是谁?”
艾伦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名字嘛,原来就有的。”
翻译过来就是,他从一个汤姆的人那里偷来了这件夹克。
“你到拉斯维加斯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
“你的家人去世时你多大?”
“12。”
“你一个人过了多久?”
艾伦瞪了谢雷一眼:“8年。这个问题真逊!想看看我会不会计算错误?我就是20岁了。”
谢雷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值得一试嘛。他们究竟怎么了?意外事故?”
“是埃”艾伦的声音变弱,目光看着前方。“一场事故。”
一定有什么故事在里面。谢雷想。一边设法从高速公路复杂连接口转上另一条大街。
他或许可以猜到艾伦背后的故事的关键成分——酒精、虐待,不愉快的环境周而复始。官能障碍。基本上流落街头的小孩都有这么一个故事。只不过版本不同罢了。
于是,他们的家庭成了繁殖精神病菌的温床,而这些病菌终将扭曲灵魂,断绝希望。与此相反,在执法部门的许多人,也出自这样的环境,曾经走过同样的岔路口,却仍然可能选择另一条出路,变成另一种人。比如谢雷自己就属于这一种。或许佟阵也属于这一种。
他再一次想起佟阵,虽然他并不想这样。
艾伦也将面临这些岔口,如果他走上了一条对的路,他将来也可以像他们这样。只可惜这个小孩,现在还完全意识不到这些。
谢雷选择了一个逃离闹市区的英式酒吧。把车停在几乎空荡荡的街边停车处。虽然他知道一个吵闹的地方可以成为他的同伴的掩护,但其实,一个十几岁少年本身已经称得上是一座堡垒,够他想办法攻克的了。
酒吧里面很昏暗。有一个长条型的老式吧台,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客人。谢雷不想靠近吧台,选了一个角落的桌子。他坐在里面的椅子上,这样就能看见整个餐厅。那是妄想症患者的座位。艾伦出于习惯,也是看准了里面的座位。背靠墙壁,这样他就能看见任何一个走上前来的人。
服务生送上菜单,记下他们要的饮品。谢雷点了一杯白葡萄酒,艾伦则要朗姆酒加可乐。
女服务生看了艾伦一眼,又看向谢雷,谢雷耸耸肩膀说:“他已经有身份证了。”
服务生走开的时候,一种狡黠的胜利喜悦掠过艾伦的脸。“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让我喝酒呢。”
“噢,管他呢。”谢雷说,“一杯酒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艾伦似乎是没想到谢雷会这样说,他本来以为他们会争论一番。他愣了一下,有那么一丁点失望。“你根本不像我认识的那些社工。”
“你认识几个?”
“好几个。那些女人不是凶巴巴就是老好人。我都要吐了。”
“是啊,不过。我管教你这样小孩也是够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