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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跟人群隔开,让她试一试那双可爱的靴子。他站在她的一侧,数着自己手上的钞票,又看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小钱夹,从里面往外掏硬币,一元,两元,三元,四元,最后一元是两个五角凑起来的。
他为她买下那双靴子,说:“买下吧,为了好看冻出老寒腿就麻烦了。”
15 逃兵(中)
买了靴子,他们已经身无分文,只好走回学校。
这双靴子现在就在她的脚上。这几年她穿得很仔细,下雨天从来不穿,靴子质量很好,越穿越合脚,越穿越舒适,可是那个买靴子的人已经离开她,走到天边。
那一天,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连他的微笑都是暖的。
可是今天,只有冷冷的日光灯的灯光透过窗映在她的脸上,脸上的表情想必也是冷的。
何葭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老了十岁。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她把痛苦埋藏在工作中,让忙碌的工作稀释心中的伤痛。
她的老板埃立克问:“女士,是什么使你如此忧郁?”
何葭回答说:“东方的女人都有忧郁的气质。”
没完没了的调查,写不完的报告。
一日,门房打电话上来,让他们去拿杂志。埃立克在家生病卧床,何葭懒洋洋地一个人下去搬。食人之禄,为人分忧。
“这么重,我来帮你。”一只大手不由分说地伸过来。何葭抬头看,发现是一个衣着发型干净整洁的优秀青年,白衫黑裤,一只公文包。
于是何葭帮他拿公文包,他一只手拎一堆杂志,上电梯。他把杂志送到他办公室,说:“其实我就在你隔壁。我原来总看到一个老外出去搬的。”
何葭说:“埃立克病了。”
优秀青年递过一张名片,说:“我叫钱仲明。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何葭展开看看,只见上面写:申台电子 。头衔是销售。她把自己名片给他,说:“何葭。”
钱仲明问:“你们两个人,这么多杂志,看得过来吗?”
何葭淡淡地说:“这是我们的工作。”
钱仲明笑:“这工作真好。你们老板如果要人,麻烦你推荐我。”
何葭也笑,露出好看的牙齿。钱仲明一呆,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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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仲明好像很忙,难得他们碰上一次。有时中午他会过来,叫她一起去吃饭。一边吃一边发牢骚:“这些*真是刻薄。花一千块雇你,要你一万块地产出。我如同一只母牛,不停地产奶。哪天不出奶了,就要给一脚踢开。”
何葭想象一只长了钱仲明脸的母牛,不禁莞尔。她问:“你做什么呢?”
钱仲明说:“我们老板卖电子玩具给美国人,我要负责找货,跟单,联络美国客户。一个星期,至少有四天出差,累死人。”
啊,跟曾经的沈远征同行。不同的是,沈远征卖针织产品。”
慢慢地,何葭知道钱仲明在大学里曾经做过班长,是优秀学生干部,才得以留在上海,去了杨浦区的一个大型国营日用化工厂。可是现在的国营企业效益差,工资很低,福利也不好,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农村父母那里有债要还,有弟妹念书要支持,根本入不敷出,只好跳槽给台湾人做。
甚至于不惜改行。可是做了以后才发现,虽然台湾人给的薪水比国营厂高很多,但是比起其它外企,又要差一截。
钱仲明说:“中国的事,有没有天理?我从国营厂辞职,赔他们的钱比他们那几年发给我的工资都多!”
15 逃兵(下)
何葭微笑着倾听——她毕业去外企,也要赔给学校一笔“培养费”才能得以调档,真是不可思议。只有去事业单位和国营单位才不用赔钱,这种政策简直岂有此理。只不过她命好,生在上海,父亲条件好,拿得起这笔钱。
他顿了顿又说:“男人生来是劳碌的命!女人干得不好可以嫁人。男人全靠自己。”
何葭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理论,不置可否。
自小,她就被老师,爸爸和姑妈教育,要做对国家有用的人才。如今听到这新鲜的想法,很是想了半天。渐渐的,也听到女同学说起,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她们说得头头是道,何葭不得要领。
虽然钱仲明是外地人,家在农村,但他说得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只是稍稍有点口音,可见他做人用功,有目标并且勤奋。他说:“你们上海人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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