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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压逼迫,压得陈世忠神情一凛,如直面天子。他心中暗叹,多年来,陛下将朝政一点点交到太子手中,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看太子如今气候,直面而站,他也要三思。但是……想到陛下淡漠的神情,再想到今晚沈宴进宫前说的几句话,陈世忠漠着脸,定要想法子阻一阻。无论太子说什么,陈世忠都坚持,“殿下如有疑问,可随臣一同进宫面圣。”太子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孤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殿下三思!”陈世忠急向前一步。马上的太子却丝毫不理会陈世忠,他手向后一扬,一把弓箭,当即到了他手中。拉弓,上弦,长箭对准人群中跪倒在地的青年。他神情肃杀,一点笑容也没有。先斩后奏。旁人没有这样的权力,旁人不敢这么做。但是刘望是太子,他有权,他也敢。在陈世忠领着锦衣卫到来后,场面变得愈加混乱。太子的人马束手束脚,又听了陈世忠“锦衣卫的人,由陛下亲自处罚”的理由,心中有了怯意,便不敢下重手。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太子敢。刘望的箭对着沈昱,陈世忠只能着急,却不敢去拦太子。是啊,刘望先把人杀了,等到陛下面前,哭诉一顿。人已经死了,于事无补,刘望又是太子,除了被陛下不痛不痒地斥责两句,根本一点损失都没有。有人违背他的心意,纵是原先对沈昱的杀心只有七分,现在也到了九分。他手中的箭,在众人纷纷让开后,直指沈昱。一只又一只的箭,在等着他。他总是要杀沈昱的。出手很漂亮,杀人很利索,可惜到底元气大伤。沈昱蹲跪在地,意识有些恍惚,视线也时不时地模糊,他喘着气,不动声色地查看地势,再抬头时,满不在乎地看着远方对向自己的漆箭。他疲惫仓促,满身是血污,身上伤口大大小小,早已是强弩之末。所有退路都被堵住,他根本没有机会逃掉啊。他叹口气,擦掉嘴角的血迹,抬目又闭目,沉沉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大地,嘴角露出一抹隐约的笑。他的一生啊……“住手!”在沉重的默然中,一道清亮的女声,拔开浓雾,如珠落玉盘,溅起圈圈涟漪,在所有人身后响起。沈昱身子重重一震,不敢相信地抬目看去。美丽姑娘策马而来,长发如墨汁般在夜风中飘荡。她面孔清秀温婉,眉角眼梢,透露着决绝的表情。她手持马缰跨坐马上,英姿飒爽,衣袂飞扬。在一众男子间,清的似一滴将掉未落的露珠儿。众人不觉将手中弓箭对准这个御马而来的女子,却被刘望拦住,“谁也不许动。”太子握着弓箭的手,在隐隐发抖。“沈小昱!”她看的,却不是太子,而是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青年。她看到沈昱还活着,松了一口气,声音又惊又喜。火光明灭,照在她脸上。沈昱痴痴而望,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看她策马进了众人的包围圈,看她跌跌撞撞地扑过来,看她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他。他听她在耳边叫他,“你没事,太好了。”“……你来干什么?”沈昱心情难测。徐时锦定定看着他,“沈小昱,我不会让你死的。”她站起来,挡在沈昱面前,看向太子。太子沉默着看她。他手中的弓箭缓缓向她举起。徐时锦道,“你非要我死吗?”“……”刘望默言,却在她开口时,很稳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徐时锦看着他,“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了沈昱,才能放过今晚的所有人?是不是只有我成全了你的野心,我才是你心中的那个‘小锦’?”刘望淡声,“是你先负孤的。”负?她负他?徐时锦静静笑,她抬头,看着漫天雪花,喃声,“其实,我逃到天涯和海角,到了如今境界,你都不会放过我吧?你并不恨我,可是为了雄心霸业,你必须要我死。你不再信任的人,全都得死!这么多年,我最近才了解你。与虎为谋,是我的错,不怪别人。”“……你既然已经走了,何必回来?”刘望漠声,“说不定你不回来,孤永远也找不到你。你隐姓埋名,可以有活下去的机会。你是个自私冷情的人,孤从没想过,你会回来。”徐时锦垂头,与沈昱对视。她说,“我要了结和你的恩怨,我也不让他为我而死。”“小锦……”沈昱喃声。徐时锦蹲下来,与他对视。过了片刻,她温声,“你明白吗,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沈小昱,你别怪我。也许我不爱你,可我对你的感情,岂是爱情可以概括的?我死了,你也不能死。所有人都死了,你也不能死。别人我都可以放弃,我都可以不在乎,唯有你,我绝对不能碰,也不会让别人碰。”“为我而死?那是在逼我啊。”她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她的嘴角,却扬着温柔的笑意。她伸出手,擦去他面上的血渍。她擦得那么仔细,那么温情。徐时锦说,“我从不想轻生,我从来都想活。可是那不能是以你为代价。你是不一样的。”“我是自私的,你能成全我的自私吗?”她捧着他的脸,问他。沈昱静静看